“阿意?”
陳言苼微微瞪大雙眼,一瞬不瞬盯着上方的人。
李意沒說話,向床邊走幾步将陳言苼輕柔放上面,彎着腰探了探他的額頭。
涼涼的手貼着滾燙的額頭。
陳言苼覺得很舒服。
他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李意真的過來了,就在他面前,兩人依舊如從前般親密,心境卻大不如從前。
“你怎麼在這裡?”
李意正思考是叫大夫進來還是直接吃藥,聽見陳言苼的話語,才回過神來看着他,略帶些委屈道:“你在躲我,我隻能來找你”。
他看陳言笙的目光好像是在看一個抛棄妻子的負心漢。
“我沒有”,陳言笙想也不想立刻回答,腦子燒成一團漿糊,眼前的人也恍惚中重影。
李意輕歎一口氣:“神醫,你知道自己生病了嗎”。
說完,他走到桌邊倒了一杯熱茶,試了試溫度,剛剛好,又走回床邊,把茶擱一旁,扶起陳言笙,讓他靠在床邊,從随身攜帶的瓷瓶中取出一顆藥丸。
陳言笙的嘴唇很白,失去往日淡紅色澤,藥丸抵在他唇邊。陳言笙有些不适應的就着他的手吃下去,接着李意喂了他喝了茶。
熱茶下肚,方才還頭痛的症狀緩解不少,雖然嗓子還有些幹,不過腦子清楚不少。
他能真切感受到面前的人,他身上獨有的氣息,他的溫度,他熟悉的一切。
半年光陰,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不過是春去秋來而已。
李意大夢一場,對此尚無任何感覺,而陳言笙不一樣,他每天清晰感知時光的流逝,那些不得不去做,不得不算計的事情成為生活,他不得不将自己包裹起來,假裝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話說多矯情,陳言笙輕咳一聲,努力讓自己的嗓音變得正常:“醫者不能自醫”。
他是在回答剛才李意的話。
“沒關系”,李意把茶杯放好,又試了試陳言笙額頭的溫度,聽見陳言笙的話,很淡定道,“有我在”
隻要有我在,我能救你,我本就是為了救你而來。
“你……”
陳言苼心神一動,覺得李意話中有話。
還沒等他說話,就被李意伸一根手指按住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