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期中聯考是教務處趕着下班時間臨時加班出的成績表,班主任在看到祁玉和溫迎的成績後就直接叫了人過來。
這時已經是放學過了一小會的時間了。
其他學生大概是都很怕被成績單的晦氣沾上來,一個個走得比身後誰都快,幾乎是十幾分鐘之後整棟教學樓就已經人去樓空了。
等祁玉過來的時候,班主任對溫迎沒能來有點小小的遺憾,不過不多。
她主要想溝通的就是祁玉。
她把溫迎的成績單和試卷拿給祁玉看了一下。
很亮眼的成績,完全不負溫迎在外天驕的名号。
祁玉輔導的數學就更不用說了,很優秀,卷面整潔,答題思路幾乎可以說是沒有絲毫破綻。
班主任上來先給祁玉戴帽子:“我聽班委說,把你們組成小組後,你們這幾周每天都會去圖書館學習,還帶動了很多同學一起去。你一帶一的這個效果可是立竿見影的很啊。”
祁玉還在看着溫迎的數學試卷呢。
最後一道函數拔高題,溫迎用了一種比較少用、但對這種類型的題特效的寫法,使用的知識點可以說是已經多少有些超綱了。
祁玉挺确定的,自己沒有給溫迎講過這個知識點。
他又把試卷翻過來看了一下。
第一道立體幾何題上,除了答題必須的輔助線以外,沒有任何的草稿痕迹,一眼就能得出答題人對這道題的成竹在胸。
溫迎在圖書館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光函數拔高題的輔助線問題他至少翻來覆去給溫迎講了有三遍不止。
祁玉輕輕皺了皺眉,心裡有些荒唐的感覺。
“怎麼?祁玉小老師對自己學生的成績還不夠滿意?”
班主任拍了拍祁玉的肩膀,“溫迎和别的學生情況确實不一樣,他基礎很好,之前測驗成績差很可能是突然換了環境還沒有适應,有你帶着這幾周,果然成績就亮眼了不少。你是老師的大功臣哇。”
祁玉才不管什麼功臣不功臣的。
他也一直都知道溫迎不像看上去那麼好相處。
畢竟很多次會意外聽到同學的聊天也好,看到溫迎獨自坐着的時候辦理的人甚至會刻意繞開他也好,都挺明顯的了。
而且溫家宴會上見的那一面,隻能說但凡溫迎真的是這樣和善的性格,這場宴會都根本不可能會被舉辦。
但這和祁玉沒關系。
祁玉咬牙,他隻在乎自己被耍了。
而且被耍的很離譜。
他很客氣地謝過老師的贊賞。
走之前,班主任問,他還有沒有興趣繼續和溫迎組成互助小組,幫助溫迎适應學校的學習環境和教學方式。
——是說溫迎語文成績看起來還有提升的空間。
雖然某方面的情商并沒有很高。,甚至可以說是低到了很離譜的地步,但祁玉的語文确實很好,他這方面一直很好的。
祁玉客氣但直白:“我覺得這樣已經影響到我的學習了,老師不然問問看班長吧。”
從辦公室出來後,他繃着臉直奔教室,推開門卻發現溫迎人早就不在教室了。
座位上是一張小紙條,上面是祁玉熟悉的字迹。
溫迎用自己潇灑飄逸、筆鋒分明,頓挫有力的字迹寫了一小行字:
有事先走,明天和你解釋。
明天?
祁玉挑了挑眉,面無表情地把這張紙條丢進垃圾桶。
等不了明天,算賬的事他說現在就得是現在。
他抓住走廊裡不知道哪個班還沒走的值日生問:“你好,請問有見到溫迎嗎?”
值日生是剛倒完垃圾從外面回來的。
冷不丁被小王子翻牌了,對方咬了咬嘴唇,笑得特别緊張,耳垂都是紅的,“小王子好,我剛好像在水池那邊看到他了。”
他眼神閃了閃,不知出于什麼心思,補充道,“哦!溫迎好像在和一個男生說話,離得挺近的,估計是很親密的人。”
祁玉本來都準備走了。
結果又看了這人一眼。
幹嘛多一句這樣的嘴?
心眼好多。
“謝謝。”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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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論壇上說要勇敢表白的人估計是翹了課來的,很早就在樓下小花壇邊等着了。那邊挨着教學樓的正門,躲在小花壇後面,人來人往都能看得很清楚。
對方估計是很緊張,小動作不斷,一會兒看表,一會兒擡頭看樓上,就沒在一塊地方站得住過。
溫迎靠在窗邊看了會兒。
就是這個人,執着地混迹在圖書館、在網上、在論壇,好多次都差點暴露祁玉的信息。
怎麼總有人要不長眼地做這樣不合适的事?
溫迎對這個問題實在有些苦惱。
他後腳跟着祁玉出了教室。
沒拿包,當然是因為會不太方便一些體力活動。
球鞋踩在教學樓混白的瓷磚上,可以很安靜,但溫迎很随意地下來,眼神散散地落在地面,每一步都踩出聲音。
很規律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