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課,祁玉和杜野的班一起上。
祁玉跟着班上的同學一起去更衣室換運動服。
溫迎沒有一起。
因為他剛入學,還沒領到校服運動服什麼的,剛好趁着這節課的空擋先去教務樓領發給他的個人物品。
更衣室是公用的,不過祁玉去的晚,到的時候人已經不多了。
他和韓崇飛幾個人一起進去的,沒發現他進來後,原本準備出去的幾個人又都重新開了櫃門磨磨蹭蹭,賴在更衣室裡不知道在等什麼。
“我感覺這兩天祁玉你性格好好多啊,我之前都不敢找你聊天。”有個同學一邊換衣服,一邊八卦了一句,“是不是和杜野感情有什麼進展啊?”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理解理解。”
祁玉正在換衣服。
他把換下來的校服規規矩矩地沿着,“沒有啊,怎麼會這麼猜?”
“嗨,其實大家私下都這麼猜的,這不是看你最近和杜野來往還挺密切的...”
“那你們猜錯啦。”
祁玉沖他笑了笑,嘴角兩邊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正好相反,我和杜野現在不是未婚夫夫啦。”
想着正好借此機會擺脫和杜野的關系,免得主角受轉學過來和杜野愛恨情仇的時候把他牽扯進去,祁玉說這句話的聲音比平常要再大點,整個更衣室的人都聽清楚了。
話音剛落,祁玉餘光至少看到三個人手裡的東西都掉地上了。
祁玉:?
早就換好衣服的杜野在更衣室門口磨蹭的時候,跟着聽到了上午溫迎和韓崇飛的事。
正好有兩個祁玉的同學也在門口等人,兩位以為周圍沒人,讨論這件事的聲音可以說是一點顧忌沒有。
“溫迎态度真的挺兇的,你不覺得嗎?”
“溫榮地産的大少爺,我們還在上學的時候他已經在着手接管公司了,他有的是兇的資本好吧?”
“關鍵人還很茶啊...在不在祁玉面前完全是兩個樣子,打架還要先把祁玉支出來打,他打的什麼算盤我在太平洋都聽見了。”
“确實。而且我聽說他說的什麼和祁玉認識,其實根本不是。我在教務處工作的小姨說他本來都不是來我們班的,今天早上過來之後專門找校長換的班,啧,我隻能說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且之前也不覺得祁玉這麼招人啊。他以前對人兇的要死,一個不順心恨不得讓家裡施壓直接給退學,現在就...我隻能說,我還挺理解溫迎的。”
“害,别提了,這話傳出去被溫迎找上來咱倆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一直到兩位等的人過來,人都走遠了,角落的杜野緩緩打出了一個問号。
什麼意思?
祁玉班上來新同學了?
熱身活動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這件事的杜野沒忍住找沈嘉澤讨論了下。
沈嘉澤:“對啊,你沒聽說嗎?這件事都傳遍了。哦,也可能是顧忌你和祁玉的關系,大家才避着你說的,據說這位溫少爺本身是要來我們班的,确實是上午臨時找人換的班。”
說着,沈嘉澤不爽地啧了一聲,“面子還挺大。”
杜野沒說什麼。
也就隻是在打球的時候比平常兇了不知道多少倍而已。
球場邊有個沒見過的人站在一邊看了好久。
杜野是不會分出注意力給場外的,能注意到這個人還是因為對方實在有些引人注目,單站在那裡的一小會兒就已經來了幾波想刷臉的女生。
惹人厭煩。
他們這場隻是兩個班裡愛打球的人自己分了兩隊打比賽。
從杜野替了一個人上場開始,這場比賽的分差就一直在拉大。
杜野從被圍攻的隊友那裡接過抛來的球,一路帶球沖到球籃下,幾個足以以假亂真的假動作騙過了來攔的對手,之後帶球略微蹲低,緩沖了一下,便猛然從地面蹦了起來!
杜野最近在專攻扣籃。
他在平時不是個愛說話表現自己的性格。
但這并不妨礙他成為人群中的焦點,和别人一起的時候,杜野都是沉默着走在中間的那個。
球場上的他是截然不同的他。
他将自己完全舒展開來,緊繃的核心發力,從軀幹帶動肢體,猛地從地面彈跳起來,掀起的背心和褲腿露出來的肌肉緊繃,在離地将近一米的距離滞空了一瞬。
但手臂卻是舒展的。
以一種很自然、流暢的姿态往最遠處延伸,手心像是粘了膠水一般,把籃球緊緊地、穩穩地扣在手心,然後——
轟地一聲。
扣籃。
連球籃基座周圍都有細小的揚塵飛起,彰顯着他的力量。
比賽結束。
杜野周圍空了一圈,連隊友也沒敢湊上來和他擊掌慶賀。
去了另一隊結果慘敗的沈嘉澤擦着汗走過來,“好球!”他說,“今天怎麼打這麼兇,你這麼搞得同班不敢和你再打了要。”
杜野收回注視着一個方向的視線,瞥了沈嘉澤一眼,眼睛黑沉,像是有什麼一直沉睡着的東西蘇醒了一般。
他把手上扣着的籃球直抛到沈嘉澤手裡,接着便向球場外方才注視着的方向走去。
“我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