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驟然掙紮着，胡亂拍打着身後的門，手中死死攥着道具，仍是心存僥幸。

“來陪我玩呀……嘻…”那女鬼歪頭，發絲順着撩過宋佳佳臉畔，激起陣陣戰栗。

她越靠越近，脖子伸展，恍若一杆月色中孤寂伫立的吊燈，頭顱低低垂着，慘白塌陷的皮膚清晰暴露在對方眼中。

“滾！滾開啊啊——！”宋佳佳拼命踢打着，扯落大把大把發絲，它們掉落後仍在緩緩蠕動，将雙手死死箍住，仿佛下一秒就要絞碎她的皮肉。

就在此時，靜默閉合的門突然被打開，帶着讓人無法抵抗的恐怖力度撞飛僵持着的一人一鬼。

宋佳佳猛地被拍在牆面，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沾覆上浸潮的牆灰，鼻腔裡鐵鏽味混雜着黴濕沖的人眼前一黑。

那黑發女也沒好到哪去，她的身體還站在原地，頭顱卻被撞擊出一段距離，長的詭異的脖頸算是呈現出種極其不協調的轉折，似是骨頭碎裂凸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們都沒反應過來，亮着微弱燈光的縫隙後傳出些腳步聲，來人緩緩歎了口氣，撫了撫領口出現在走廊中。

“……”黑發女歪了歪頭，經此一遭骨骼的碰撞聲更加明顯，盡管她沒有眼睛，李莫離卻仍能感到對方正在仔細打量自己，似乎在評判雙方戰力。

這無聲的對峙被樓下的開門聲打斷，聲音似乎來自一、二樓，那女鬼像是聽到什麼信号一般，咆哮一聲就沖了下去，尖利的聲音穿透力十足，哀悸又怨恨，發絲瞬間湧動，會繁衍般越聚越多，一窩蜂流下樓梯。

走廊驟然寂靜下來，李莫離倚靠在門框上，低低睨着滾落在牆根的女生暗罵了聲蠢貨。

宋佳佳仍死死握着手中的道具，她将頭護在懷裡，顫抖着逃避，漫長的等待後，她确定周圍是真的沒有什麼動靜了。

女生緩緩擡頭，空蕩的走廊上隻有被遮蔽些許的前方傳來些微光。站在那裡的女人她認識，是今晚一起吃飯的玩家，對方正滿臉關切，猶豫着想要扶起自己。

“你還好嗎？”那人終是走了過來，輕柔的調子安撫人心，“别緊張，現在暫時安全了。”

宋佳佳大口喘息着，楞楞盯着李莫離:“謝謝……”

李莫離笑笑，很輕松地将她打橫抱起。

宋佳佳:“！”

“你的房間在五樓嗎？我送你上去吧。”女人望着她，已經邁出了腳，“你現在這個情況自己回去很費時間，我怕再出現什麼意外。”

一番話下來，宋佳佳已經默許了，她有些後怕的依偎在對方懷中，慶幸着道具還未使用，全然不對這撿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舉動有半分悔意。

“真的很謝謝……麻煩你了。”她小聲嘟囔着，“我也不知道怎麼報答你，後面幾天有什麼需要都可以找我。”

“沒關系的。”李莫離有些好笑地回絕了對方的大餅，“我隻是無法坐視不理，救你是我自願的。”

客套幾句，宋佳佳被安全送進了自己的屋子，臨走前又是一番假模假樣的道謝，道具早就被偷偷摸摸收進背包，生怕李莫離看到後讓她以此作報酬。

對于她的小動作女人隻是一笑了之，從頭到尾根本就對那普通級别的道具沒動過念頭。

若真想要，大可以等那女鬼把這不惜命的蠢貨解決後撿回來。

夜色漸深，走廊中的異動越來越多，她不再過多停留，迅速回了房間探查各個角落，翻箱倒櫃地尋找着有用線索。

……

【他在幹什麼……？别的主播溜鬼的溜鬼，探索的探索，他他媽在這打掃衛生？？】

【孩子願意就行，沒死就成，不樂意看就别看呗】

【我們家芋圓直接放棄掙紮，兌換了個睡袋就開始找線索了哈哈哈哈哈哈……】

陰冷潮濕的房間内，桌櫃都被擺放到合理的位置，它們還是和原來一樣破舊，但被拭去了灰塵後顯得亮了幾分。

裴溯正拿着抹布仔細清理着每個角落，以他為分界線的地方一半雜亂，一半幹淨整潔。

他拉開抽屜，一團破破爛爛的布條混着灰塵出現在視野中，有些肮髒的白色在這灰蒙蒙的屋子裡顯得亮眼。

嗯？

裴溯眨了眨眼，拎起這不可名狀的東西上下打量，研究半天，發現好像是條裙子。

準确來說，是條被剪爛的裙子。這白裙簡約而低調，沒有花紋和配飾的面料以至于他剛剛沒看出來，盡管如此，它仍是被暴力毀壞，斷裂的截面有的光滑有的粗糙，似乎不止用了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