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秦殃将手臂搭在裴溯肩膀,側頭問道。
裴溯很自然接上:“哥,我要回去布置東西。”
“嗯?”男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怔楞後笑了笑,“哥都忘了你還沒去過自己的房間。”
被倚着的青年讪讪移開視線,他特訓的那幾天都賴在秦殃房間混吃混喝,連系統給 玩家安排的房間都沒看過一眼。
喻有原都在出副本後就熟悉了那些,而自己當天卻是被他哥拖到床上挨抽。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不過……
裴溯看向笑得一臉心甘情願的秦殃,十分有底氣。
反正從小到大都是他哥養活他,這軟飯也吃了十年了,吃一輩子又怎麼了。
思及此處,他頓時又威風起來,像是忘了自己其實是個打工的社畜。
秦殃隻看到他眼珠子滴溜溜轉,便下意識繃緊。
這祖宗又在打什麼算盤?
“哥。”裴溯面無表情,“為什麼踹我?”
青年一本正經地揉着屁股的樣子實在難繃,李莫離捂着嘴偷笑,而喻有原早就大聲嘲笑起來。
“看你不安分。”男人說完就潇灑離去,絲毫不理會身後叽叽歪歪的裴溯。
裴溯冷靜一笑,點出公會面闆作勢要把他踢出去,李莫離登時睜大雙眼,撲上來阻止。
“哎哎哎,消消氣消消氣。”她讪笑着,死死鉗制住青年的手。
而裴溯則一臉高深莫測,看起來宛如大權在握的裁決者,沉靜的氣質倒真像那麼回事。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
手快斷了疼啊疼疼疼疼疼疼……
眼淚在心中流淌,面上還是要保持風度。
“行吧,看在莫離姐的面子上。”
話一出口,宛如蟒蛇纏繞的束縛感驟然消失,裴溯偷偷撇了眼紫色的手臂,勉強扯了扯唇。
姐啊!你再多捏一會我就要截肢了!!
盡管如此,青年仍沒打消作妖的念頭。
他将漸漸恢複直覺的手指一頓比劃,直接把秦殃在公會裡禁言了。
旁邊看熱鬧的喻有原不嫌事大,嘲諷道:
“現在濫用職權連裝都不裝了。”
裴溯反手把她也給禁言了。
身旁的李莫離頓了頓,決定不摻和。
裴溯還是反手把她給禁言了。
李莫離: ?
女人愕然,就這麼直直盯着裴溯,根本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問題。
誰知他們那胡作非為的會長隻是溫和一笑,道:
“順手的事,就當培養一下團隊意識。”
語畢,直接快步跑出通道,不留一絲機會。
她隻好望向同樣頂着問号的喻有原,默默無語。
早知道就不讓他當會長了,這行事作風……真嚣張。
……
秦殃站在落地窗前凝視着夜空,這片看不見月亮的天際依舊浩瀚無垠,反顯的人過于渺小。
他煩躁地揉了揉頭發,這幾天的休整并沒有緩解壓力,他的神經仍緊繃着,男人本以為從自己進入遊戲的那一刻就已經是極限,卻沒想到還能更加嚴重,隻是因為裴溯的出現。
這小子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這困擾他多日的問題已然成了郁結,但裴溯自己不說,他也沒辦法撬開那人的嘴,畢竟一起生活十年,再清楚不過對方的性格。
思來想去也找不到合理的原因,秦殃有些無力的癱倒在沙發,冷冷望着天花闆。
要不然再抽一頓試試?不行,打疼了還不是自己伺候。
或者回現實看看他是從什麼地方觸發申請的?但那小子不說也沒用啊。
果然,還是自己慣的。
幹脆先睡一覺,醒了找戚存荷問問,畢竟她有的權限更多,查起來也方便。
想通之後秦殃眉宇舒展許多,頂着亂糟糟的頭發走進浴室。
……
“滴——”
平緩的電流聲響起,裴溯被傳送到自己的房間。
屋子的布局顯然是按單人的标準來的,廚衛齊全,卧室和客廳也有着全套的默認家具,而陽台外側是不知名的透明材質,可以清晰看到下方五光十色的建築,而更高處,便是無邊無際的夜空。
那夜空與現實有很大差距,排列的星辰密集又清晰,墨色中時常夾雜着極光,如同
近在眼前的浩瀚銀河。
副本外的遊戲區域似乎沒有白晝,至少他沒見到過,客廳的地闆上鋪着月光,倒很有格調。
裴溯沒有開燈,就這麼進來。他緩步走向沙發,在柔軟中傾身後仰,慣常挂着的笑容收斂。
一片寂靜中,蓦地傳出聲很輕的歎息。
……
外面仍是燦爛的星空,屋裡卻久久無聲,沙發上挺屍的青年終于起身坐正,開始擺弄起遊戲面闆,他面龐映上各色光斑,指尖飛速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