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不見,杜風女士氣色好了不少。杜子辰進門時,心情異常的沉重。
杜風一開口,聲音虛虛的罵罵咧咧的說,“你丫的不在學校跑這來幹嘛呀?!”
杜子辰轉身擦了擦眼角,然後方才回身問杜風,“我姥爺呢?”這個點兒杜姥爺都會來這裡看看杜風女士。
這時杜子辰站到了杜風面前,他就近一看,不自覺又紅了眼眶。——杜風特意化了個妝。
杜風女士搖搖頭,“不知道!……”
繼而話鋒一轉,眼睛往天花闆一瞟,“我艹,老娘這還沒嗝屁呢,你丫的哭個毛線呀!”
杜子辰轉身抹了抹眼淚,帶着濃郁的鼻音說,“我就是覺得你的氣色真的……挺好的!”
“醫生說了老娘現在是心病解決了,沒壓力了。”杜風女士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嘴角微微揚起,“我呢,從你姥姥去世的時候就看透了。反正人總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早超生,也挺好的。”
就在這時,祁風推開了門,不由得一愣。講真,祁風對杜風印象不算太好。在他寥寥可數的兩面的記憶裡,杜風強勢且霸道,他哥在杜風面前總是一隻受了氣的鹌鹑,整日裡無精打采,垂頭喪氣的。
當時青春期的他就覺得,婚姻裡如果真的是這樣必須一方壓倒另一方。必須是一方盛氣淩人必須無條件的服從另一方,必須是一方對另一方的“欺負,剝削……”
那這樣的婚姻他可以不要,也不必提什麼将就與包容。也别跟他提那種什麼,為了種族繁衍的那種宏大的格局……
隻是如今,他看到杜風一身病态,為了兒子,不僅戴上了假發,而且還畫上了精緻的妝容。
他動容了,他為母愛動容了。
杜風看祁風一直傻站在門口,便招呼他進來,然後用眼色示意杜子辰給祁風倒水。
杜子辰卻裝作沒看見似的,悻悻的走出了這裡。
放在平時,她健康的時候肯定會對着杜子辰就是一通打罵。如今杜風在無心氣兒,她望着兒子出去的背影愣怔片刻,低頭黯然的歎了一口氣。
這時祁風面帶笑容的走過來,将一份文件(給杜子辰找好的學校)遞上,“大嫂,你看這是我給辰辰找的學校……”。
他知道他跟杜子辰說這些,杜子辰鐵定是一千一萬個的不愛鳥他。
杜風拿過祁風遞過來的文件,邊看着邊連連稱贊,“不錯,不錯!”
“這是私立學校呀!”杜風仔細翻看着上面的介紹。“辰辰什麼時候可以入學?”
祁風回答,“下個星期。”
其實杜子辰一直在慢慢的走着,偷偷的聽着,當聽到下個月,他再也忍不住了,立馬折返。
他不禁插了一句,“下個星期太急了,能不能……能不能在拖一下呢?”
杜風卻沖他态度堅決道,“這是最晚的期限了……”
“可是,我……”這時杜子辰看到杜風瘦脫相的面頰,心立馬就軟了,一股憂傷襲上了心頭,“行,那那就下個星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