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元茗看着于淩清離開的清冷疏離背影，改變了原有計劃，把行動提前，如果今晚行動一切順利，他會對她坦白的，他不想兩人如今這樣形同陌路，這種核心程序打結的感覺難受極了。

他等到于淩清坐上飛車，正準備離開停車坪，就看到曾曉荷朝于淩清飛車的方向走去，他這才意識到，于淩清不是要回家，而是要和曾曉荷去别的地方。

“你們去哪？”喬元茗疑惑道。

“不關你事。”于淩清在曾曉荷開口前，對喬元茗說道。

曾曉荷眼看氣氛不對，識趣地閉上嘴默默上了飛車。

“小慕，走。”于淩清對駕駛位的小慕吩咐。

小慕毫不猶豫就載着她們倆去了水晶連廊，連喬元茗發來的詢問信息也當做沒看見忽略掉了，它的心可是一心向着自己的人，喬元茗根本就不用它在意。

曾曉荷回頭看了眼留在原地，落寞不已的喬元茗，又看看坐在她旁邊一臉冷漠的于淩清，遲疑了一會兒問道：“你們這是吵架了？”

“沒有。”于淩清回答，“别提他。”

曾曉荷滿臉不信，反而更加堅信這兩人一定是吵架了，但于淩清不想提喬元茗，她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他們的事還是讓他們倆自己處理好了。

“行，那我們就去水晶連廊散散心吧。”曾曉荷說着，忽然指向窗外，“看，就是那，漂亮吧？”

于淩清從飛車窗玻璃向外望去，遠處有一座橫向摩天大樓，那是橫亘于高空，整體呈圓環形的水晶連廊，宛如一條玉龍，晶瑩剔透，流光溢彩。

閃耀到撥開四周的黑暗。

于淩清看着遠方，忽然感到自己似乎沉浸在一個虛幻的夢境裡，而有光的地方就有她想要的答案。

曾曉荷看過許多次，很快失去興趣，轉而看看飛車内部，駕駛台複古到全部都是手動控制，連智能化的顯示屏都沒裝。

她想到什麼轉向于淩清說：“其實我哥就是複古派的，但是生活裡處處都是智能化産品，不可能避開，不過他不像你對智能化有排斥反應，所以他隻是麻木地接受着，但又向往着最初的大自然，因此為了編造他自己的夢境特地做了個暢想台，把人生不能實現的妄想通過它構建出來。”

于淩清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看向曾曉荷。

曾曉荷歎了口氣說：“可惜英年早逝，他的夢想也半路夭折了。”

“節哀。”于淩清說。

“沒事，他已經走了很久了。”曾曉荷低着頭說道，“就是可惜了他制作的暢想台，星網沒通過審核不能生産使用，所以就隻有他親手做的那個還留在我這裡，就當留個紀念了。”

“編造夢境是憑空編織的嗎？”于淩清問。

曾曉荷搖搖頭說：“其實沒那麼玄乎，再怎麼編造也是需要現實基礎的，如果一個人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東西，那麼腦海裡是沒有這個畫面的，暢想台也就不可能把它具象化。”

于淩清點點頭。

曾曉荷又說：“如果真的能幻想出一個不存在的畫面，它也一定是從記憶裡的各種畫面拼湊出來的。”

這時飛車已經抵達水晶連廊的停車區域，于淩清讓小慕的機器人軀體留在飛車裡，下車後她和曾曉荷走在長長的鋪滿透明玻璃的環形廊道上。

曾曉荷想了下，從懷中的衣袋裡，小心掏出一個純白色巴掌大的圓餅狀物體，對于淩清說：“這個就是暢想台，淩清你要不要試試看？”

“這就是你急着回去取的東西？”于淩清問。

她偏頭看向曾曉荷手中的那個小巧精緻的暢想台，不禁有些好奇，若是一個連記憶都沒有的人，能通過這台儀器捕捉到她自己都不記得的畫面嗎？

“對，就是這個暢想台，我哥留給我的唯一紀念，我可不能弄丢了。”

“那你舍得讓我碰？”

“你當然沒關系啦，我相信你不會故意弄壞它的。”曾曉荷說，“不過我們需要開個水晶包廂。”

曾曉荷對一旁伫立着的服務型機器人招了下手，在顯示屏上下單了一間水晶包廂，随即水晶地面亮起指示燈指引着她們包廂的位置。

她們跟着指示燈走，很快就到了她們訂下的那間水晶包廂。

水晶包廂也同樣是透明材質的天花闆地面和四壁，從裡面看向外面能看得一清二楚，看起來僅僅隻隔着透明的水晶，然而從外面卻看不見裡面的情形，能看到的隻是閃閃發光的一整塊水晶壁面。

于淩清環顧一周，發現上面還有水晶花的角标，那是喬元茗曾經在她家花園裡給她介紹的花，它有着水晶般的花瓣，雪白的花蕊。

曾曉荷順着于淩清的視線看到水晶花的圖形後說：“水晶花的品種改良就是水晶連廊的創始人取得的成就，這位創始人很喜歡水晶花，于是成立了水晶花的品牌，還一手打造了水晶連廊，隻不過他後來成了殺人犯，所以水晶連廊被拍賣了，連水晶花的名字都被後人稱做骷髅花了。”

喬元茗并沒有和于淩清提起過這些，隻是稱贊水晶花很美，于淩清這時才後知後覺，喬元茗不和她提，也是想讓水晶花在她印象裡留下美好的回憶，忘掉那些不美好的記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