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元茗繼續補充：“同時也正是因為完全基于理性，一旦它認定人類的舉動是造成破壞的不穩定因素，它可能會做出意想不到的事，危害性極大。”

“所以和我什麼關系？”于淩清想到小慕的事，不過它并不能算是仿生人，而且喬元茗應該還沒發現小慕的存在。

這麼說，葉氏的仿生人通緝令，追殺的對象另有其人。

這樣一來，不就更和她沒關系了嗎？

“确實沒什麼關系。”喬元茗笑了笑，“隻是你的性子太冷了，對我都這樣，萬一去了星際學院，我不在你身邊，安全管理局排查的時候，讓你去做情感測試怎麼辦？”

“不勞你費心。”于淩清冷冷說道。

“我聽說這次追殺的仿生人，是因為太像真人，不對，應該說它自以為自己是真人，所以說排查難度很大，畢竟它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仿生人。”喬元茗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它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嗎？”

喬元茗接着說道：“因為葉氏在研發階段給它輸入了虛假記憶。”

于淩清心裡猛地跳了一下，簡直懷疑他意有所指。

她之前一直以為的關于于母的夢境，和那把機器刃引起的刺傷喬元茗的記憶是另一條時間線上發生的事，是因為她的時間出了錯。

但現在可能有另外一種解釋，那就是這兩段記憶其實也是虛假記憶，而且是不同于系統02号植入的虛假記憶。

她本以為不是系統02号硬塞的記憶，憑借自己想起來的記憶會是真實的，但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或許更能解釋得通她的時間為什麼會出錯。

因為這些記憶本來就不存在，時間也就無所謂對錯。

喬元茗看着她冷凝的臉依舊不緊不慢地說着：“但是在測試的最終階段的時候，出現技術故障，于是又把它的記憶删除歸零了。”

于淩清的臉霎時失去血色，居然完全對得上。

她的記憶确實全部都失去了，就像被誰用橡皮擦故意擦掉了一樣，隻剩下一片空白。

剛才她還能不當回事，聽他說的就像聽個故事，但現在她開始不得不重視起來。

情感測試本就對她不利，再加上記憶有問題這件事，若是被安全管理局的發現了，根本洗不清嫌疑。

難道她真的是仿生人？

不，你要搞清楚，他這是不懷好意，他就是故意讓你懷疑你自己，絕對不會是善意的提醒，他沒那麼好心。

“這不重要。”于淩清偏過頭，垂落的發絲遮擋住蒼白的面頰，“開始訓練吧。”

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她得站起來才行，隻要站起來，其他的事情都會好解決很多。

雖然她一直搞不明白喬元茗為什麼這麼能隐藏，連機械外衣的事都按照于母的意思，一點水分都沒摻，甚至都沒發現有做什麼手腳。

她因為不放心，在喬元茗來之前，還特意讓小慕檢查了一遍，結果小慕說機械外衣和配套的輪椅都沒有任何問題，而且由于不是智能化産品隻能機械運作，連小慕都不能把它們當成載體進入，因為它隻能進入所有的聯網智能設備，在星網上遊蕩。

可以說喬元茗非常顧及她的感受，知道她不喜歡智能化的東西。

當然，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就是喬元茗借機械外衣來博取她的信任，不過這代價着實有些大。

于淩清和他接着按照昨天更改完善後的訓練計劃表，開始康複訓練，但是兩人心思各異，喬元茗連訓練完後的總結都沒做，就匆匆離開了。

“小慕，星際學院是哪天去？”于淩清放松了下渾身緊繃的肌肉問道。

“3月3日，就是明天。”小慕連上星網，查找到相關信息後告訴她，“不過媽媽不用太擔心，隻要去學院一個月就行，後面依舊可以和以前一樣在星網上授課，不會讓你太難受的。”

“挺好。”于淩清點點頭，轉而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會難受？”

“從媽媽喚醒我後的舉動就能推測出來，再加上我閱讀了你光腦和管家機器人裡的所有信息，确認你對智能化産品非常排斥，所以你平常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你能感知情感？”于淩清問了句。

“不能感知，可以識别。”小慕栖身在管家機器人身上，特意挑着一個不遠不近，讓于淩清可以接受的距離，盤着機械腿坐在花園的空地上。

“我和失蹤的仿生人有相似之處，别看我已經有了自主意識，但目前的我還無法通過你們的情感測試，我的情感系統就像喬元茗說的那樣，其實是在大量數據庫的支持下，選擇的最優答案。”

于淩清不知是失望還是松了口氣，原來小慕的情緒都是模拟出來的。

她看了眼小慕揣在身上的光腦，有些艱難地欲言又止。

如果要去星際學院的話，不戴光腦估計是不行的。

“媽媽是想再試試看嗎？”小慕舉起手中的光腦問。

“你看，我還要去上學，你叫我媽媽是不是不太合适？”于淩清想接過光腦又縮回手。

小慕看看她，遺憾地說：“我盡量少說吧，不過不一定控制得住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