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瑜見親祖母仍擰着眉,終于鼓起勇氣,插科打诨:“老太太,您别想了,大哥教表姐的時候我在呢,我們都是親姊妹,哪有那些人傳得不堪!”
魏嫣此刻也道:“是呀,大哥才不會像那些流言一般呢。”
她原是氣惱大哥讓煙柳傳給她的話,可如今大哥被潑髒水,她哪能眼睜睜地看着。
再說了,顧窈也不配當她大嫂。
這幾人七嘴八舌相勸,老太太臉色緩和下來,又問魏珩:“明日可有空?與我們一道去公主府賞菊去?”
魏珩放下手中茶盞,面色平靜:“沒空,不去。”
他不去看被他氣紅臉的祖母,隻站起身來,道:“公務繁忙,我先回了。”
正要往外走,又留下一句給顧窈:“明日要交給我的大字莫要忘了。”
顧窈臉盤僵硬,微微點頭,苦着臉看他闊步離去。
她之前盤算着明日行程,原以為能逃過一劫,便偷偷剩了幾張,如今看來,回去須得補起來。
老太太一見顧窈仿似極其不願的模樣,心中又不忿起來。
她大孫兒何等才學,願意教她識文斷字,是她之幸。
于是便吩咐道:“阿珩既教了你,你可莫要辜負他的期望。”
如此,在老太太這兒過了明路,顧窈這與魏珩學文的事兒算是闆上釘釘了下來。
有魏珩的警告,府中再無旁人敢亂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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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待魏珩出了青竹園,一見顧窈便怔愣住。
往日她總束袖束發,一副極為幹練的模樣。
今日卻不同。
一身粉嫩的紫雲煙羅裙,裙擺蕩着旋,輕飄飄的;頭發半梳成鬓,點綴了幾枚簪花,加之額間那一點花钿,竟顯得像是天上的小仙女。
隻是再瞧她那紅潤的小臉,便不覺失笑。
因是困極,她正半阖着眼打瞌睡,頭一點一點,如小雞啄米,可愛極了,連邊下魏瑜輕拐她手臂也未曾發覺。
也不知是起來多久,竟困成這個模樣。
魏珩輕咳一聲。
這聲音可比魏瑜的提醒好使,顧窈猛一睜眼,一見大表哥已立在自己跟前,忙直起身子,眼神卻還是渙散的。
因今日要去公主府赴宴,本就要費上不少時辰梳妝打扮,但又因魏珩昨日那番話——他在衆人面前那般護着自個兒了,她哪好意思說不來。
時間緊湊,她醜時過後便從床上爬起來,歪在夏蓮身上由她們打扮。
魏珩顯然也想到了今日赴宴這一遭事。
瞧她這個樣子,顯見沒休息好。
這般強撐着也要來青竹園念書,果真是個好學的姑娘。
魏珩心裡慰藉,卻也沒心軟叫她回去歇息,隻放緩了教認字的進度,今晨僅僅教她十個字。
顧窈困得要命,但連歇口氣的功夫也沒有。
她才在魏珩這裡結束,就急匆匆回了歲芳園上完妝,而後便暈暈乎乎地坐在去往公主府的馬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