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地殼運動隻是一場漫長而激烈的碰撞。
闆塊擠壓使地殼出現了褶皺和斷裂,形成大量的山脈、峽谷、荒原。冰川的融化,為湖泊河流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水源,喜馬拉雅山脈由此崛起。
生活在喜馬拉雅山脈的幾乎都是遊牧民族。
牧民以養牦牛和綿羊為生,随着氣候變化,他們在海拔四千米的高山來回遷徙,以保證牲畜的食草需求,牛羊成為了牧民經濟收入的唯一來源。
1994年的春天,一群自稱地質勘探隊的外鄉人出現在了喜馬拉雅山脈的一個小村莊。
地質勘探隊的突然道訪給村莊的牧民帶來了意外财富。
比起一頭牛需要養三到五年才能售賣,成為勘探隊員們的向導就能拿到大量現金更加吸引人。
村莊的年輕人都很願意做這份工作,他們不僅熟悉環境和地勢,并且還有對抗野生動物的自保能力,這對勘探隊來說簡直就是錦上添花。
然而,随着邁進無人區越來越遠,詭異的事件發生了。
進山的人再也沒出來過,牧民時常會聽見遠山傳來人群呼喊的聲音。
恐慌的情緒在村莊裡蔓延開來,有人說是被黑熊一類的猛獸吃掉了,有人說肯定是攀登雪山的時候掉進冰川被水沖走了,還有人說估計是地震時雪崩把人都埋了。
直至某一天,一位放羊的牧民稱在五十公裡外的山腰見到過他們。
勘探隊員們站成一列,後面的人搭着前面的人的肩膀,像一節一節的車廂,呆滞地向前走着。
最奇怪的是,給他們當向導的那位年輕人卻不在隊伍裡。沒過幾天,村裡消失的年輕人竟然神奇地出現在了村口。
牧民一看,這好好的一個人居然變傻了,什麼話也不說,看見人就跑。見他這副樣子,村裡的老人想起了一個恐怖的古老傳說。
傳說在喜馬拉雅山脈有種東西叫“夜帝”,漢語翻譯過來叫“雪人”。
雪人身量巨大,足足有三米之高。雙眼通紅,力大無比。外形似熊似猿,渾身長滿雪白的毛發。
遇見雪人隻有死路一條,如果僥幸存活,也會變成精神失常的傻子。
而他的症狀恰好是有些瘋瘋癫癫,村子裡的人都以為過一段時間他自然會好起來,沒想到他卻自己吊死在了村口。
牧民的習俗一般是“鳥葬”,村裡德高望重的老人讓人去請喇嘛誦經超度他的亡魂,臨走前他們将屍體彎曲用白布包好停放在村口的帳房裡。
可第二日等背屍人來背屍體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屍體不翼而飛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是,村口通往外面的路面,雪地上出現了一串長長的腳印。
腳印的盡頭,盤旋着數隻秃鹫。秃鹫啄食着屍體,他的頭顱血淋淋地滾落在一旁。不遠處,躺着兩隻死去的秃鹫。
衆人看着眼前的場景當時就吐了出來。
喇嘛念了一晚上的經,所有人都夢見了屍體從帳房一步一步走向外面的畫面。第二日,村子裡的人莫名發起了高燒。
勘探隊員為何憑空消失?跟着消失的向導又為什麼會出現在村莊?屍體怎麼可能會自己行走?他們到底在無人區發生了什麼?
直到2004年,一架小型客機EMB-120的殘骸在喜馬拉雅山脈的希夏邦馬峰被攀登者發現。
·
航空安全管理局,案情分析室。
“滋滋……滋滋滋……”
淩亂的書桌旁,立在角落的老式電風扇搖搖欲墜。悶熱潮濕的風從窗台吹來,一隻骨相線條極佳的手撥了撥松動的按鈕,扇片很快停止了轉動。
收音機的音量被人放到最大,按在天線連接線上的手指頓了頓,緊接着,“滋滋”聲變成了“哒哒”聲。
“噓——”有人壓低嗓音。
圍坐在桌前的兩個人雙眼死死盯着收音機仔細聆聽,生怕錯過一絲異樣。
“哒哒哒......滋滋......”
記錄員鄭清平神色嚴肅,側着腦袋将耳朵靠近收音機。那聲音由小變大,由遠變近,他不禁握緊了手心,皺眉蹙眼地守在一側。
就在這時,那聲音突然變了,像是涔涔雨聲落下,花草摩擦着,窸窸窣窣又變小了。随之而來的是腳踩在雪上的咯吱聲,似乎是有人拿着錄音機在攀爬,喘息聲和風聲落入耳中。
這盤磁帶來自一個月前喜馬拉雅山脈的希夏邦馬峰,攀登者在小型客機EMB-120的殘骸裡發現了它。
航空安全管理局重啟舊案,緊急調派案情小組深入調查。磁帶出現,關于這架飛機失事的流言也跟着四處散播傳開:凡是接觸這件事的人都會受到詛咒,相繼死去。
幾乎是毫無征兆,半個月前,原本負責調查此案件的調查組長在家中離奇死亡。死前,案情正好進展到分析磁帶内容這一步。
想到這裡,鄭清平顫索一凜,眼珠轉了轉。很快,豆大般的汗水從鬓角流了下來。收音機忽地卡頓一下,呼嘯的狂風中,隐約聽到了類似人聲的呼喊,又似慘叫。
這種聲音尖銳得刺耳,像鋒利的刀刃切割紙張,鄭清平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呼吸加快,心跳如同鼓點跳躍。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空蕩的案情分析室裡響起了詭谲的“擦擦”聲。調查員吳樹言吹着口哨抱着一疊厚厚的文件推門而入,濕熱的風撲在臉上的瞬間,口哨聲也跟着戛然而止。
“滋滋,擦擦擦,啊啊啊啊!”
就像是預言即将應驗,最後一聲叫喊仿佛一谶成真,鄭清平也跟着大喊了出來。
桌前的兩個人都不由抖了一下,門外的光照了進來,沉悶的空氣中漂浮着細碎的塵埃,鄭清平猛地擡起頭,視線從收音機緩緩落向一旁在光束裡的男人。
幹淨整潔的制服名牌上寫着調查處,謝先章。他的表情一如往常般淡定從容,與剛才被吓到的模樣截然不同。
“喊什麼?”大門嘎吱一陣響動,謝先章拖開椅子站起,再次按下收音機的按鈕,随即擡眼。
鄭清平撫了撫胸口,吐息道:“這磁帶裡的聲音實在是太詭異了,試想一下,誰會在攀爬雪山的時候特地去錄音呢?”
“也許是想錄下自己攀爬的過程?”吳樹言探過頭,打量片刻,将一沓厚厚的文件放在桌上:“組長,這是你要的關于案件的所有檔案。”
謝先章拿起檔案,一面翻看一面問:“警方那邊的屍檢結果出來了嗎?”
“出來了,排除他殺,死亡原因是意外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