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國内不太一樣,歐洲這邊幾乎各地都有本地的藝術影院,在主流商業院線之外獨立進行策展,推廣文藝片,給小衆電影更大的生存空間。
機構和個人也都可以聯系這些影院合作。比如上學年,文化交流協會在哥本哈根的藝術影院舉辦了當代中國電影展,她還去當了志願者。
這麼說起來,她的從業經曆真夠豐(淩)富(亂)的,什麼都樂意嘗試一下。不似安宴,堅定地走在電影攝影這條路上。
她就像安宴的衣帽間,五花八門,什麼都有,看到感興趣的就收入囊中,但可能很多都是穿了一次就被放棄。
現在,她又想再看一遍安宴的百科了。當着他的面看,算公開處刑嗎?
得了允許,龍秉月把文檔最小化,一瞬間電腦桌面映入眼簾——吓,是她的大臉!而且是兩人在一起之前的視頻截圖。
驚悚,太驚悚了。
她猛地扭過頭來想質問安宴,但因為距離太近,嘴唇擦過他的下巴。
“别激動。”安宴扶穩了她,貼着她的鼻尖開口。潮熱的鼻息直呼她的眼睛。
她的心跳更快了。
“放心,等我出門的時候會換掉的。平時隻在這間屋裡用電腦,除了你沒人能看到。”安宴知道她想說什麼,不等她問就答了。
但龍秉月的問題還沒完:“你不會手機桌面也是我吧。”
安宴心虛地眨了眨眼,沉默代表着答案。
手機就放在桌上,龍秉月拿過來按亮鎖屏——得,鎖屏壁紙就是。對準他的臉進行面部識别解鎖手機,桌面也是。
這次沒法狡辯隻在自己房間裡面使用了。安宴準備好認錯,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龍秉月隻說:“你别太愛了。”
她似乎已經放棄在這件事上執着了。
安宴順滑地接過手機,給龍秉月錄入了面容ID:“你可以随時查,随時改壁紙。”
“算了沒事,誰還沒個瘋狂的暗戀者呢。”龍秉月是真的放棄了,沒必要,真的沒必要為難一個愛她的男朋友。
安宴高興地親了親她香香軟軟的頭發。
龍秉月一邊在電腦上浏覽他的百科,一邊問一些關于拍攝的問題,最後講出了自己剛才的慶幸:“好在你忙工作的時候我也要實習,可以充分理解彼此,不會覺得對方冷落自己。”
“什麼實習?”安宴還沒聽她說過,因為她最近才通過面試。
但她沒有直接回答,先感歎了一句國際生找工作難:“好想去丹麥廣播公司(DR)實習,可惜他們在招的實習職位都要求丹麥語流利。”
“DR?你現在0米之外就有人脈,要不要用?”
“啊?這不太好吧……而且,我不想讓你因此欠人情。”
“能被我欠人情是他們的榮幸。”
安宴好狂,她好喜歡。可惜她找實習的時候兩人還沒在一起,一份實習做半年,然後差不多就該畢業了,她沒有在丹麥用上安宴人脈找工作的機會了。
“謝謝你但不用啦,這學期的實習我已經找好了,在丹麥皇家圖書館做媒介助理。”
“好,那以後需要幫忙記得找我。你願意麻煩我,我會非常開心的,讓我知道我不止在這個房間裡有用。”
不止在這個房間裡有用……這話說的。
氛圍又旖旎起來。
心軟的龍秉月繼續說道:“這份實習最好的一點是,我每個星期到崗一天就行,其他時間隻要沒特殊情況,都可以居家辦公。”
“所以如果不耽誤你工作的話……勘景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研究生第三學期課也很少。”
開心自然不必多說,安宴同時也為她換位思考:“不怕戀情公開了?”
“我不見他們嘛,我就每天在酒店裡學習和辦公。”
“我們要去鄉下和野外,可沒有你想象中的豪華酒店,都是住條件不太好的鄉村民宿。”
“呃……”龍秉月确實沒想到這一點,即便知道之後,也很難想象養尊處優的安宴下鄉的樣子,反倒更想陪同了。她不怕吃苦,就是怕沒有隐私。
“那到時候再說吧。”
又是一個聊天的夜晚,好像好久不曾說過這麼多的話。
也是頭一次在話語把時間填充滿後,還可以再塞點别的進去。
“來個晚安吻再回去?”安宴邀請道。
龍秉月用行動回答他,扭過頭對上他的臉,閉上眼微微張開嘴,等待他主動侵入。
但安宴出其不意地改了主意,隻在她嘴角淺啄了一下。
龍秉月睜開眼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