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實在無聊,王廿想起自己還自帶一個陪聊,“十九,竹海是什麼地方?這位不秋是什麼人?”
“竹海是醫仙的隐居之處,不秋是醫仙的親傳弟子,也是現任的竹海當家,她年紀雖輕,但醫術高超。标準故事裡,有刺客潛入嶽岚山莊,意圖刺殺莊主,祝玄酒在追捕刺客時被對方暗器所傷,身中奇毒,刺客就此逃脫。祝玄酒命懸一線之際,被不秋所救,并被帶回竹海療傷。此後二人便結為了摯友。祝玄酒闖蕩江湖中還有兩三次,是不秋所救。”
“懂了,我的救命恩人不秋,是霸總的醫生朋友。”王廿心領神會,那确實,遊飛光此刻本不該出現在這裡。
“那位‘霸總’現在也在這裡。”劉十九接話的能力真的進步很大。
“誰?”但王廿自己卻接不回自己的話。
“剛才在門外與不秋說話的,正是在此處解毒養傷的,本故事的女主角——祝玄酒。”
“啊?”怎麼遊飛光這一摔,不僅物理上走了捷徑直接下山,劇情上也上了快速道?直接從故事開頭摔到故事結局了?
“如果我不是摔成半身不遂,直接在這裡開打,是不是就全劇終了?”
“當然可以全劇終,但您的關鍵流程都無法完成。”
“那确實……也沒有什麼意義?”
“我雖然不建議您這樣速通故事,畢竟您還欠系統250積分,但如何體驗是您的自由。故事有結局,體驗無極限!”很久沒有聽到這個狗屁不通的slogan了,王廿笑了(在意識裡)。
和劉十九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遊飛光又昏睡了過去。
次日,不秋果然按她說的,來為遊飛光拆掉了很多繃帶。雖然遊飛光感覺身子還是分成好幾段,但好歹每一段可以稍微動一動了,隻是動起來很痛。
“為了您的生理健康考慮,避免幻肢效應,僅為您保留了最低限度的痛覺維持基本體驗,若您想要調整痛覺強度,可以再喚我。”
王廿評估了一下,别說走了,胳膊都擡不高,目前最多就是在床上坐起來,還能堅持。但不得不一再感歎,遊飛光這女人的身體也太強悍了,從懸崖上摔下來才四天,她已經能坐起來了。王廿覺得她不僅是魔教聖女,她妥妥的魔教猛女!
不秋拿着一個小木槌,仔細地敲遍遊飛光的全身,逐一确認她的痛感。今日遊飛光的眼花緩解了很多,終于能看清不秋了。
不秋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隻要微微一笑或者有一些小表情,就會有兩個梨渦,一眼便知這是個異常機靈的姑娘。可能是為了照顧人方便,她的頭發并沒有披着,也沒弄什麼複雜的古裝發型,而是盤了個圓圓的發髻,卻更顯得她整個人如珠如玉。不秋沒有戴首飾,一身素色衣衫,圍着一個麻布的圍裙,圍裙上雖然有一些血迹,但卻不髒,應該是每日都有仔細清洗。
不秋沒有發現遊飛光在看她,或者是發現了也不在意,隻是專心着各項檢查。檢查過程中,不秋順便告訴遊飛光,影還是沒醒,也沒法拆繃帶,但她讓遊飛光别擔心,人沒事,還喘氣呢。這位醫生對病患的要求真的很低。影也算诠釋了什麼叫做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後面全是福……不,全是劉十九為他現編的劇情了。
“……多謝神醫。”
“别叫什麼神醫,我叫不秋,你叫我名字就好。”不秋敲完骨頭,又開始用金針刺穴位,每紮一個就問遊飛光的感覺,“麻嗎?有多麻?”
遊飛光在“麻”“不麻”“很麻”“有點麻”的回答間歇,見縫插針地自我介紹,“在下姓遊,名廿。”極為偷懶,但因為包含場外信息,所以十分安全的化名。
“在下與舍弟,乃是江湖中人,被仇家追殺,不慎墜崖,個中情由恕在下無法據實以告。但您的救命之恩,他日必報。”遊飛光和影從燭龍教地盤的望風崖跌下來,二人就算全身粉碎性骨折,但那一身内力以及可疑的行迹,不用細想就能發覺這兩人有點兒問題。不秋和祝玄酒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不懷疑,瞎話也不能編得太離譜。
“無妨,你二人既已入竹海,能救我肯定會救。隻要你們沒有惡意,傷好差不多直接離開都行。”認真紮針的不秋頭也不擡,很随意地回答,“當然,日後若送點兒什麼診金謝禮到竹海,當然也歡迎。”
遊飛光看着認真紮針的不秋,她真的是個好醫生,也是個好人,怪不得會是女主角祝玄酒的至交好友。遊飛光開始盤算,之後該給不秋醫生送點兒什麼謝禮好呢?
不秋給遊飛光醫治的時候,可能是什麼行醫的規矩,房門隻是半掩着。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門邊,随即輕輕的叩門聲響起。
“不秋,我可以進來嗎?”一個清冷的女聲,是那天在門外與不秋說話之人,也就是——祝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