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
檀笑塵幫義莊老者掃地,又親自去下廚做飯,沒過多久,小菜上桌。
檀笑塵将老者請到桌上:“老人家,暫住在您這裡,隻能為您做這些啦。”
老者和藹笑笑:“小公子真會說話,義莊還從沒留宿過二位活人呢。”
檀笑塵:“……”笑笑,不語。
他對桌子另一邊的暮淮道:“道長,快嘗嘗,我說過我上得刀山下得火海,手拿過劍也拿過菜刀,手藝不是虛的。二位都嘗嘗。”
暮淮:“好。”
檀笑塵滿懷期待地看着兩人吃下菜,滿懷期待地看着變了臉色的老者,滿懷期待地看着依然在笑的暮淮。
老者看了眼檀笑塵那充滿光的眼神,有些不忍,但還是欲開口。
“很好吃。”卻被暮淮搶了先。
老者隻好閉嘴。
檀笑塵很開心:“那太好了!君珩還說我不是這塊料,我就說我還是很有天賦的嘛。”
老者不去再看他們二人,悶着頭吃了幾口飯,時而會驚異地看着暮淮面不改色地吃下最鹹的那道菜,不免心驚。
吃完這頓愉快的早飯後,老者繼續收拾義莊的棺材,而檀笑塵二人走出義莊去别處。
走在無人的街道,風沙都能染黃暮淮的衣角,他們頂着風,去到古老的王宮。
那是王城,也是亡城。
若不是它高大宏偉,就險些被沙子掩蓋了去。那些粗壯的石柱承載着一個王國的興衰,走上台階,有石有木,有苔有塵,進入大殿,失色的紅毯華麗高貴,盡頭的王座像是在呼喚它的王,而四周牆壁已爬上木藤,隐沒在了陰暗處。
透過那似乎還閃着微光的王座,好像也能看到當初文武百官,大殿滿堂,華美無比。
檀笑塵戳戳暮淮:“道長,骨哨真的在指這裡嗎?我怎麼看着這裡像是八百年都沒人住了。”
暮淮:“若是沒人,那便權當在這參觀一番。”
檀笑塵若有所思:“你說,以前的漠北國,到底是怎樣的國家?”
暮淮:“定是存在曆史久遠的國家。”
王宮能有如此建築卻不顯得衰敗,這說明漠北王室,世代更替,存在已久。
“隻是後來,國家日益衰敗。”暮淮道。
不論一個朝代存在有多久,也終究逃不過那個被滅亡的結局,隻不過漠北是最慘的那個。
遭到滅國,卻無人問津,以緻百姓,平白受苦。
他們往内殿走去。
牆壁古老,但它并沒有尋常人家挂上畫像,而是畫了壁畫。
這壁畫精美無比,掩蓋在枯藤木下,僅露出一角,便能讓人覺得手工精巧。
暮淮:“從那一張畫開始,似乎是在講曆代漠北王征戰沙場的故事。”
檀笑塵奇:“道長,你對這些很了解?”
暮淮:“雲遊四方,道聽途說,總有一天是會知道的。”
檀笑塵贊同:“也是。”
緊接着,牆壁從壁畫變成了真正的畫像。
畫像早已鋪了層蜘蛛網,檀笑塵走到邊上拿出火折子點燃旁邊的油燈,殿裡走廊瞬間亮騰起來,也讓他們更好地看清畫像。
畫像大部分是人,也是一任又一任的漠北王。
油燈随着他們的步伐漸漸亮起,點燃了眼前的路。
檀笑塵:“這路怎如此之長?”
他們都走了有一刻鐘了。
暮淮走到一面牆邊,修長的手觸摸冰冷的牆面,掌心一熱,靈力湧現。
檀笑塵看到自己面前的空間扭曲了一下,又恢複現狀。
明白過來,他靠在另一面牆上,扶額:“我之前明明運氣很好的,怎地今日就遇上了鬼打牆?”
暮淮拿出靈符,符咒一起,立馬從符裡躍出一個小人,在空中打了個轉,又貼着檀笑塵的臉停留一會兒,才開始聽暮淮的命令。
小紙人得到命令,點點自己的身子,朝一個方向飛去。
暮淮道:“無需擔心,自會出去。”
檀笑塵:“我當然不會擔心走不出去,這不是有道長你嗎?況且這是好事,我們被困在鬼打牆,就說明……”
暮淮輕輕笑道:“這裡有人。”
*
二人跟着小紙人走過一個走廊,随着眼前豁然開朗,紙人也乖乖回到自己的符紙裡,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将主人帶出來。
檀笑塵看着好奇:“這紙人真神奇,道長,你是怎麼驅動它的啊?”
暮淮道:“你身上是否還留着我送你的另一張紙人符紙?等日後我教你怎樣用它,不需要靈力,便可以聯系我,我随時都會來。”
檀笑塵點頭:“留着留着,這紙人莫非是無論天涯海角,都能聯系你嗎?”
暮淮:“是。”
檀笑塵:“道長可真厲害,日後定要教我。”
暮淮:“一定。”
這邊說完,檀笑塵剛點上的油燈,正要看他們所在宮殿的情形,想去點最後一盞,眼前忽地一黑,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帶滅了燈火。
暮淮:“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