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真的,我沒騙你,就黏在你身後。”烏雅可婵睜着她大大的眼睛指着他身後。
檀笑塵攤手:“那公主,我還聽說你一看到這些就害怕,你不害怕?”
烏雅可婵反問:“你不害怕嗎?”
檀笑塵:“我神光護體。”
烏雅可婵:“切,不好玩兒。”
檀笑塵眉眼彎彎:“不過話說回來,你要帶我們去哪?”
烏雅可婵指着前方:“到了,生篝火,走,跳舞喝酒去。”
她先看了看暮淮,後者反應平淡,她有點害羞,于是隻好拉着檀笑塵往前面跑。
“走,車夫,帶你見世面。”
“……”
暮淮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并沒有上前,停留在原地,等待。
*
最後一日。
有可汗居住的地方與其他地方零零散散的氈房不同。
這裡有士兵,草原兵,長矛大刀,氈帳光布,一派肅然。
但這一天,可汗擺席,大慶那雅兒。
莺歌燕舞,觥籌交錯,各個首領舉酒把歡,美人百靈鳥般的笑聲充斥在整個氈帳。
可汗坐在最上首,懷裡擁抱軟軟糯糯的美人,正是昨天給檀笑塵奶酪糕的夫人,此刻躺在可汗懷裡跟融化了的蜜水一般,甜的膩人。
檀笑塵隻關注面前的吃食。
他讓可汗做東道主,實則二人沒交流過幾句話,俱是被檀笑塵用嘴裡的羊肉糕點塞過去。
他旁邊端坐着暮淮。
暮淮又将帷帽戴上,面前的吃食沒動,仿佛一個雕塑,用一張極薄的紗蓋住自己,隔絕世外,也隔絕自己。
檀笑塵給自己倒奶酒喝,雖不是他日常喜愛的口味,但偶爾換一換,奶酒也十分好喝。
周圍樂聲響耳,吵鬧卻又熱鬧。
檀笑塵注意暮淮數次,終于停下手,盯着一動不動的暮淮良久。
在這般地動山搖無比熱鬧的場合下這人還能如此不動如山,他懷疑暮淮的世界是黑白色的。
他看看四周美女如雲男人醉歡,偏過頭輕輕拉暮淮的帷帽。
“道長,你嘗嘗這個點心,真的很好吃。”
暮淮的帷帽微微拂動,他像是在看檀笑塵,道:“好。”
他接過檀笑塵遞的點心,卻在這時,一隻肥胖長繭的手襲過來,猛地抓住暮淮,糕點也因此掉下來。
檀笑塵不可思議地去看那隻手的主人。
“這美人是哪個部落的?一起來玩兒啊。”
這人生的肥胖,滿臉通紅,油光滿面,醉氣熏天,說着就動手掀掉暮淮的帷帽。
周圍依舊吵鬧。
檀笑塵感覺道長的笑有點可怕。
他看到暮淮的袖子裡微微亮起淡藍色的光。
檀笑塵站起趁暮淮沒動手之前打開漢子的手:“這位大人,你認錯人了。”
那邊可汗也注意到,醉醺醺地指着這個漢子:“阿布什,你,你别動我客人,今日我作他們的主,都别惹他們!”
那醉漢一聽,顯然不高興,臭着張臉推開檀笑塵,又拉着一個美人走開。
而檀笑塵站起來本就是個半蹲的姿勢,醉漢首領又離他們太近,這一推,沒穩住,直往下倒。
暮淮剛撿起他的帷帽,仰面一黑,懷裡多了個人。
檀笑塵幾乎是跪坐在他身上,二人正好隔着帷帽,暮淮撐住他的腰這才沒讓二人鼻尖對鼻尖。
鼻尖除了一股酒氣,多了一絲淡淡的幽香。
暮淮淺淡的眸色略過檀笑塵的臉:“公子,你……”
他還沒說完,檀笑塵迅速反應過來回到自己座位上。
為緩解尴尬,檀笑塵幹咳兩聲,道:“美人仙君的美名我心往已久,但美人矜持,那我隻好自己主動投懷送抱了。”
聽他一席話,暮淮隻道:“公子這是從那學來的調戲人的做法。”
檀笑塵悄咪咪道:“無師自通。”
暮淮不說話。
檀笑塵:“道長,若方才我沒有幫你打掉那個人的手,你是不是打算像今天廟裡一樣用符紙制住他?”
暮淮:“沒有。”
見他臉色并沒有緩和,檀笑塵又道:“道長,你是不是,生氣了?”
暮淮:“沒有。”
他說着,看也不看就拿起一樣東西就往嘴送,檀笑塵連忙抓住他的手阻止他:“道長道長,這是酒。呃,還有,這是我喝過的杯子。”
暮淮放下杯子。
檀笑塵眨眨眼,想着按他的酒量,奶酒不至于讓他醉,但怎麼覺得産生幻覺,這樣看着,暮淮神色很怪,耳朵有點紅,莫非剛剛他偷偷喝酒了?他不是不喝酒嗎?
這樣想,暮淮又端坐他旁邊,想繼續做一尊冰雕。
檀笑塵沉思片刻,悄悄湊過去。
暮淮往後躲過一絲。
檀笑塵疑惑。
他隻好不動,用手攏住一邊嘴:“道長,我覺着這兒不太适合我們,要不,咱們走?”
暮淮将帷帽收好,點點頭,提衣站起。
突然,一個女奴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跪在可汗面前。
“大汗!大可汗!公主她,公主她又看到那些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