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笑塵更沒打算要他說話,繼續道:“若真想變成一個強者,何不走正道,專心修煉,結靈力去升仙。”
李狗子被戳中也沒再多做狡辯,隻是答非所問:“公子懂得真多,莫非同道中人?”
檀笑塵:“你看我像嗎?”
李狗子嗤笑:“不像。倒像個仙人。你正我邪,勸,又有什麼用呢?”
檀笑塵:“并非勸,隻是在闡述事實,修魔,終究要付出代價的。”
最顯而易見的,就是李狗子作為一個男子,卻比正常男人矮一截,身材瘦削得就跟營養不良一樣,面色肌黃,唇色還泛着不自然的白,一看就不正常。
李狗子長歎一聲:“那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說完,他也沒管檀笑塵和自己脖子上随時就能要命的劍,收回一隻手,抵在嘴上吹了一哨,大步向前,完全無視自己眼下的危險。
劍陣外立馬飛來一團黑影,直奔檀笑塵這邊。
這是算準檀笑塵還不會輕易殺自己,有恃無恐,隻想出劍陣,而檀笑塵要是敢跟着出陣,那他面臨的就是群鬼攻擊。
檀笑塵也隻好收劍,劍光淩厲地閃過李狗子的背影,緊随而之的是檀笑塵若無其聲地笑了下。
刹那間,兩段紅綢猛地飛來,把半邊身子都快越出結界的李狗子又給拉了回來。
“呀,抓到了。”
阮清從屋頂跳下來,慢悠悠地走到檀笑塵身邊。
檀笑塵看着惱怒突自掙紮的李狗子,對阮清道:“就這樣?不會逃了?”
也難怪他會質疑,阮清的綢緞輕而軟,似水,風吹一飄,誰也不會想到這樣柔軟的東西那用來綁人,還如此堅固無比。
阮清斜了眼他:“我這可是塵線,靈力所化情緣所持,堪比縛仙繩。呃上次常懷那個不算。”
檀笑塵:“你這麼說,那他身上怎麼還有這麼大的黑氣冒出來?”
如他所言,李狗子正惡狠狠地瞪着這兩人,周身黑氣深重,簡直就要把他人給埋了。
阮清“啧”了聲:“怨氣還挺大。”
李狗子冷笑一聲:“想不到今日如此倒黴,遇到了仙人。”
阮清無視他的陰陽怪氣,煞有介事地糾正他:“我是仙人,但他不是,要分清楚哦。”
李狗子:“……”
檀笑塵:“……小雲姐你真是沒話找話到了這種地步了。”
阮清認真地搖頭:“你看嘛,他已經被堵着說不話了。”
檀笑塵:“……”
他看了看李狗子因為關注點不同而有些發黑的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周身黑氣熏黑的,總歸臉色并不好。
阮清拍拍手,對檀笑塵道:“接下來怎麼處理?”
檀笑塵思量片刻,道:“小雲姐,借我點靈力吧。”
上次暮淮渡給他的靈力已經散了,但現在他需要自保,不得不向曾經仙僚借靈力。
阮清聽到之後,表情居然凝固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再次确認:“你剛剛說什麼?”
檀笑塵不疑,重複道:“我說,借我點靈力可以嗎?”
阮清沉默了。
檀笑塵不解。
良久,阮清才緩緩吐道:“你飛升後,有沒有聽過你家仙上講課?”
檀笑塵:“我家仙上講課?”
阮清驚道:“怎麼?你家仙上不講課?你不翻翻書籍問問仙僚?”
檀笑塵無辜歪頭:“沒有。我飛升後在養傷,好了之後就直接跟仙上完成祈願去了。”
阮清扶額:“你這個仙上真不靠譜。”
檀笑塵也跟着點頭:“确實。”
阮清爆發:“你跟着确實幹嘛啊?!”
檀笑塵眨巴兩下眼睛。
阮清再次扶額:“算了,我給你說,聽好了。”
檀笑塵乖乖點頭。
“靈體你知道什麼意思吧?我就不多說了。靈體是需要主人自己修煉去增強的,強弱随主人資質,練到什麼時候就那個樣子了。”
“但如果某一仙或神被貶,則封其靈脈禁其靈體,這是個封印,之後就跟凡人沒什麼差别,如果再強行注入靈力,就需要先破開封印再渡靈力。”
“也就是說,我要借你靈力,就要用雙倍靈力渡給你,也許你自己也隻得到那麼一丁點力量,确定要借?”
她問完還不忘吐槽一句:“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家仙上居然真的沒告訴你。你自己仙緣這麼廣,那些人也沒告訴你?”
檀笑塵尴尬地撓撓腮:“主要是……我那時也沒到需要借靈力的地步啊……而且靈體也沒封……”
阮清歎氣:“算了,渡給你點吧,我也不是那麼吝啬的人,不就損耗點靈力嗎。”
她這樣說着,一掌拍在檀笑塵肩膀上,熾紅色靈力乍現,全數進入檀笑塵體内。
“話說你要靈力做什麼?”
“你看那些小道士們快撐不住了,我總得幫個忙吧?不過小雲姐你來也可以。”
阮清這時候才明白:“看來帶着你來打架不是錯誤選擇。”
“那是。”
他們說話間,旁邊的李狗子也終于插上一句:“仙人們還真是不把小的當做外人啊。”
阮清瞥了一眼,道:“我這綢緞是情力所生,如果情感太強烈是縛不住的。”
檀笑塵眼中閃爍着明亮的光,祭出劍:“知道了。”
熾紅色的靈力自他周身而起,墨發飛揚,發帶飄飛。
他轉向李狗子:“急什麼。小兄弟,我猜,你跟季府是有什麼仇吧?”
邊說着,靈力裹挾着劍身,如弦上之箭迅速飛去,插在劍陣邊緣,楓紅的劍陣顔色更甚,都已經蓋過外面纏繞盤旋的黑氣,劍陣下的少年們也得以喘息抹一把汗。
李狗子并不慌,慢條斯理地拔掉身上的紅綢,後退幾步:“這不是很明顯麼?”
檀笑塵不動聲色地也向前移:“那到底是何深仇大恨,才讓你甘願堕入魔道,讓季府慘遭滅門呢?”
李狗子嗤笑:“既是深仇大恨,又豈是一時就說的清楚的。”
檀笑塵依舊不依不撓地套話:“那要怎樣,才報的了你心頭之恨呢?”
李狗子這次沒再答話,而是隻看向一個方向,低喃道:“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