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從南到還算好的,可能見過的世面多,很快回神沙啞着嗓子說道:“這……這世上真有鬼?!還有鬼差?!”
謝盈岫略一遲疑,充當謎語人,笑道:“信則有,不信則無。”
衆人無語,這還能不信嗎?!
這一次有了心理準備,幾人開着車追着紙人跑,一路跑到了望山村一座自建房前。
謝盈岫搖下車窗掃了一眼屋頂上空的些微怨氣,确定道:“就在這裡。”
眼睜睜看着那親切的小紙人在那座自建房前忽然燃燒成灰燼。
梁從南的臉色有些發黑。
因為這裡,就是王天德的家!
他竟然是死在自己家裡的!
梁從南看向謝盈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會向王天德的鬼魂問出那幾個問題?”
謝盈岫不置可否:“我觀王天德的面相,此人印堂懸針,三白眼有血絲,且子女宮入兇煞,肌肉幹枯見骨,可見生前行為不良,子女不孝易有争執。”
“我以他命格相算,他一定是死在自己子女手裡。”
坐在謝盈岫旁邊的吳瓊震驚:“什麼?!王天德是被自己兒子殺的?一般人怎麼會做得出這種弑父的事啊?”
“為什麼不會,有作案動機不就行了?”謝盈岫反問道。
梁從南一拍大腿:“對了,作案動機,極有可能是财産分配不均!王天德的經濟狀況我們早調查過,很不錯,但有一點,他城市裡的那套房子正值拆遷,如果因此産生糾紛,是很有可能的!”
另一位刑警孫卓提出意見:“可我們當時檢查監控,發現王天德是騎着電動車離開家後,在城市隧道外才消失的,他在外面失蹤,卻沒有任何監控或者證據能表明王天德又再次返回家中,這怎麼會死在家裡呢?這說不通啊?”
謝盈岫撇了撇嘴,似笑非笑道:“那你們怎麼确定監控裡的人就一定是王天德呢?如果當時騎着電動車出去的不是王天德本人呢?”
這話一處,孫卓突然震驚地站起來,又被車頂“砰”地一聲打回座位,捂着頭頂忍痛。
梁從南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下屬,控制住了自己的動作,恍然大悟、眼神發亮,一切的迷霧好似撥開見月:“雖然監控經過技術分析輪廓身形相似達到了96%的概率,但這并不是絕對準确,之前也發生過類似概率的事!這隻能作為參考,如果兇手是他兒子或者女兒的話,證詞就不能作為證詞了!”
謝盈岫笑了笑,不再說話。
梁從南打了好幾個電話,一邊讓在局裡的人繼續核查監控,重點關注案發當天王天德子女的所有行蹤。
一邊派了幾組人再次在望山村走訪排查,不過這次不再是調查王天德失蹤,而是查王天德一家的情況。
而梁從南自己,則帶着幾個人敲響了王天德的自建房的門。
王天德有兩個孩子,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兩人都被以協助調查的名義請進了警車,準備帶回警局分開詢問。
技術科的同事則拿着搜查令,進入王天德的房子進行技術調查,确定案發第一現場。
謝盈岫撐着車窗看着外面警察來來往往,在看到王天德的兒子時,明顯看到他身上帶着的血氣顯而易見。
甚至,還和他有一絲極淺的因果!
謝盈岫捏指尋着因果算了一會兒,這人,竟然就是那位【皮靴裡的鮮花】?
他昨天消失的那個客戶?
這麼一想,難道是因為自己做了虧心事,所以害怕他算出來什麼,就跑了。
唉,都是些什麼事兒啊。
梁從南他們明顯還要忙到很晚,此時天已經黑了,他便讓吳瓊先把謝盈岫送回家,臨走前梁從南拍了拍謝盈岫的肩膀:“今天多謝你了,放心,破案的獎金不會虧了你的,到時申請下來就立馬打過來,今天是沒空了,結案後再請你吃飯。”
謝盈岫和大金主揮揮手,坐着車離去,他還是很喜歡做這種好事的。
此案中案後來調查之後,很快告破。
王天德和租客起争執,因房租糾紛激情殺人,殺了後才後怕,他不太會處理屍體,就将人裹上保鮮膜趁着夜色将人埋在了綠化樹底下,因為他知道綠化樹很久都不會動,而且那裡正好是監控死角。
收到要拆建的消息後,王天德心裡着急,想轉移屍體,但這時卻在家中與子女因拆建房的分配産生了争執。
他想把拆建款分成三份,一人一份,他兒子卻因為妹妹已經出嫁所以不想分,最後惡上心頭,拿着花瓶把王天德敲死了。
事後,兒子為了堵住王天德女兒的嘴,和她達成了協議,将王天德找個地方埋了後,過段時間再去報父親失蹤,到時候拆建款下來,兩人六四分。
所以那天,王天德兒子裝扮成王天德的樣子,他本來就和王天德非常像,連身形都差不多,所以穿上王天日常穿的衣服,用安全帽遮住臉,為了有目擊證人,還特地按王天德往常路線去送了一次水果。
最後騎車停在隧道口,造成王天德失蹤假象,自己則是把衣服扔進了垃圾桶,跑到了另一條路口打車回了望山村,然後和妹妹合力開着車把王天德埋在了近處的野山裡。
隻是他們沒想到的是,王天德也殺了人,甚至還來不及運走屍體,警方從這一步步追到了他們這裡,所有惡行終于現形!
至于那個直播,王天德兒子網名就叫皮靴裡的花,他那時确實是花錢想算算自己的财運,畢竟能拿到那麼多拆遷款是有點得意,想找個算命的聽聽吉祥話。
結果他在謝盈岫直播間待了一會兒,發現這人不太對勁,好像是真的有本事,于是害怕謝盈岫真的那麼神看出他做了什麼事,就不敢出來,匆匆下線跑了。
……
王天德兒子女兒會被怎麼判刑,謝盈岫沒再關注,反正在人間受了刑罰,到地府之後該有的罪仍舊是要重新清算受刑的。
他的卦金反正是到手了。
謝盈岫腳步輕松的坐着電梯回了自己家的樓層,哼着奇怪的歌兒輸入密碼回到了自己家中。
但他剛關上門,鞋子正脫了一半,一陣敲門聲突然傳了過來。
謝盈岫眉眼微動,脫好鞋子換上拖鞋,走過去打開了門。
隻見一個身形高大挺拔的身影,全身籠罩在黑色鬥篷下,站在他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