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琛無所謂地拉長音調“哦”了一聲,然後說“無可奉告”,轉身離開了。
駱主任猶豫一下,還是透露了些信息給她:“他最大的心願就是讀大學,甯肯不吃飯也要省錢買蠟燭,可惜發生了不好的事傷了他的心,他隻是不想提沒想和你發脾氣。”
魏京看到了他的強烈渴望,能讓他放棄的無非就是家庭或者外部的原因,以她的聰明不難猜出來,希望被封存不提的原因是因為被玷污了。
是她莽撞了。
“主任,一會兒您代我和他道個歉吧。”
梁夢和洪亮在開場前要再對一次主持詞,其中有一部分内容是涉及學校從建校到今日發展的回顧,指導老師說過這部分可以照稿讀,而眼下梁夢放在桌子上的稿子不見蹤影了。
問了一圈人都沒有留意到有誰進來拿走了,難辦的是也沒有多餘的一份底稿,而時間已經到了。
外面的音樂已經停了,在這短暫讓人呼吸困難的時間裡,衆人都不知道怎麼辦好,有人低聲說了句:“完了,該不會要搞砸了吧?今天台下坐的不光有學校領導,還有邀請來的市裡的人啊。”
梁夢整理了一下裙擺和頭發,沖洪亮笑了笑:“我們上場吧。”
梁夢自己沒什麼主持經驗,不過她倒是作為大會邀請嘉賓上台緻辭頒獎,所以面對台下這麼多人也不怯場,至于功底還是來自原主,兩人的長處融合成為一個更落落大方的自信女主持人。
舞台上的光和人耀眼萬分,情感充沛,無論是外貌還是靈動的嗓音都讓台下的人将目光集聚在舞台中央的身影上。
駱琛占了姑姑的光得以進學校,這是他第一次走進真正意義上的大學,海洋般深沉的知識,豐富多彩的文化活動,南北齊聚的人與口音,無不拉遠了站在門外的他和裡面人的距離。
這是他第一次見梁夢這般模樣,與平時腼腆少言不同,此刻的她渾身都散發着力量感,從齒間溢出的每個字詞或铿锵有力,或溫柔綿綿,一口氣近五分鐘的學校介紹,竟也讓人聽得着迷。
直到主持人暫時離開,第一個節目上場表演,駱琛才動了動身體。
前面的學生們沒什麼心思看表演,都在讨論學校這位有名的學姐。
“我聽人說臨上台前學姐的稿子不知道被誰拿走了,負責老師臉都綠了,沒想到到了時間,學姐直接上場。學校簡介那是出自咱們校長之手,他可愛引經據典寫晦澀難懂的句子了,學姐竟然一字不落的背下來,校長聽的可開心呢,眉頭都舒展了。”
“要不說人在校三年多都這麼受器重,看看人家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下的功夫,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真的一點都沒說錯。”
這時一道不同的聲音讓駱琛下意識地看過去,不想正和那人的視線撞上,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女孩臉頰绯紅,像是受了什麼鼓勵一般,激情昂揚的向周邊人傳播自己的發現:“學校這麼多人,難道就找不出個比她還會背課文的人嗎?這種露臉的好機會,能上去的人多了去,也得老師們給這個機會,哪怕讓大家報名選一回也行啊。負責的老師想也沒想就指定了她,論關系走後門,人家還真有手段。”
駱琛聽得直冒火,就連他經常聽到梁夢和那個小白臉每天都練習到很晚才回家,近一個月的努力就這麼輕飄飄的被遮掩,反倒成了個有心機懂鑽謀的小人。
“夢夢不是這樣的人,你這樣背後污蔑損害他人名聲,一旦謠言擴散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你必須和夢夢道歉。”
女孩傲慢的擡起下巴,口氣不耐煩:“你誰啊?這麼多管閑事,偷聽我們講話,你懂禮貌嗎?”
觀衆區光線較暗,看不清那人的長相,單從輪廓線條看更有一股冷硬堅毅的氣質,這麼向着梁夢說話,他是誰?
那女孩沒聽到回答,冷哼道:“你們這種人一見了長得好看的腦子就轉不動了,膚淺,她再好也得有真本事才行。”
那人之後再沒說話,而是正襟危坐地觀看表演,隻有在梁夢主持的時候,他的臉上才會閃現出一絲笑意。
駱琛手摸着下巴,舌頭抵着牙槽滾着,許久溢出一聲笑。
這個梁夢到底招惹了多少人?
梁夢的表現讓負責老師的心落在肚子裡,連洪亮都直呼好險又忍不住誇她:“你也太厲害了吧?背了多久背會的啊?”
梁夢雖然對數字不敏感,但對文字類還是能做到多看幾次就能刻在腦子裡的。加上之前天天念,再笨也該記住了……
“好幾天呢,當時是想挑戰下自己,沒想到會真的派上用場。”
“太好了,避免了一次舞台事故。再堅持一下,再有兩個節目就結束了。”
接下來的節目分别是樂曲獨奏和一支舞蹈,也是今天的壓軸表演。
就在梁夢和洪亮按照台詞說完要報節目時,負責老師在暗處打手勢說有突發狀況,讓他們找話題再堅持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