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蓁拒絕:“現在七點已經過了,家裡人讓我回家,還有你上周說好的,到點放人。”
她收拾好試卷,拿起包,對着葉艾遲問:“跟我走?”
葉艾遲沒搞清楚狀況,看了一圈周圍根本不見表姐的身影,要是許蓁走了留她一人,就不知道待哪了。
沒意見。她點點頭,話卻被人搶先一步:“許蓁,今天好歹我生日——”
袁馳攔住兩人,手按着背包的肩帶不讓動。
“你呢,讓我們一堆人等這麼久,沒帶個禮物,進門來也沒對我給個好臉色,現在待了才多久說要走?”他臉上皮笑肉不笑,“你這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
在場衆人留出一塊空地,沒人敢說話。
許蓁也沒說話,隻手上用力往後拽。
僵持幾分鐘,面對男女性之間懸殊的力量,她根本動不了。
更何況這還是袁馳的俱樂部,他的地盤,他要不願意沒人放她走的。
既然如此……
許蓁忽地松開手,擡起眼,一一掃過在場的所有人,靜寂無聲,最後視線停在了失力踉跄,剛勉強站穩的袁馳身上。
她個子高,袁馳矮,兩人幾乎可以平視。
默了片刻,她平淡道:“可以。”
想玩,她就陪他們玩。
“她總能走吧?我送她出去。”許蓁挑眉,也不管袁馳要說什麼了,拉起葉艾遲往外走。
被拉走的葉艾遲本人全程懵,反應過來已經到了俱樂部外面。
夜幕将臨,街道上,下班的散步的賣東西的熱鬧擠一堆,路邊亮起一道道暗淡的燈延伸至遠處。
葉艾遲覺得不真實:“我就這樣走了?”
“那怎麼辦啊?找你不靠譜的表姐?還是現在回去跟我一起打台球也行。”許蓁盯着過往的車輛反問。
葉艾遲果斷搖頭。
過了一會兒,她頗有些遲疑的聲音響起:“你真的要留在這裡嗎?我覺得……那個人……”
不太舒服。
許蓁嗯了聲,畢竟包還在裡面,她不得不回俱樂部。但葉艾遲可以離開,還可以幫她辦件事。
“遊戲我赢了,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哦,”她道,“我在一中門衛室放了個快遞,不知道我朋友收到沒有,想讓你幫忙看看,到時候給我發個消息可以嗎?”
葉艾遲想了想:“一中離我家就兩站,我坐公交過去——”
“不,”許蓁打斷她,“我給你打車,車錢我付,越快越好。”
“……啊?”
幾分鐘後,葉艾遲又被塞進一輛出租車裡。
她搖下車窗,目光正巧對上許蓁那張漂亮到沒有任何瑕疵的臉,白淨柔和,逆着光微垂的睫毛落下一片陰影,藏住了眸子。
她張了張嘴,最後隻道了聲再見。
人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真奇怪,這個人,為什麼總是看不清呢。
許蓁望着出租車一踩油門開遠的影子,風吹亂了散下來的長發,她捋到耳後,很輕緩閉了下眼,轉身離去。
葉艾遲走之前,有些郁悶地問她:“你怎麼做到最後赢過我的?明明剛開始都輸掉兩局了。”
“難道是你本來就運氣挺好,诓我的?!”
許蓁搖頭,狡黠地笑:“不告訴你,快去吧。”
單純好騙小女孩氣鼓鼓地離開了。
許蓁當然不會告訴她。
這張卷子她早就做過了。
她才不會玩大概率輸的遊戲。
從來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