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紹元心機重肚量小,蔻玉姳擔心他真的會對牛二下手,連忙拿過小童手上的藥,把人拉進裡間。
見阿姳主動拉自己的手,祁紹元偏頭朝牛二一瞥,唇角微勾起,黑眸中還帶着挑釁。
牛二:“姑娘……”
這個弱雞,氣煞他也!
剛進裡間,蔻玉姳就把他的手甩開,将藥粉扔進他懷裡:“王爺自己上藥。”
祁紹元坐在支摘窗邊,垂眸道:“本王的這身傷皆因你,如今讓你幫忙上藥都不肯?”
“我……”蔻玉姳啞口無言,她萬萬沒想到祁紹元會直接進山。
月光下,看着他虛弱地靠在窗棱上,蔻玉姳心生不忍,猶豫再三還是走上前。
“還請王爺将右臂的衣袍褪下來一些。”蔻玉姳從他腿上拿起藥粉,又出去端了一盆溫水進來。
屋内,祁紹元的上半身赤裸,衣袍被他随手扔在地上。
她握緊銅盆,眼睛閉上又睜開,努力保持微笑:“王爺耳朵不好使嗎?我隻是讓你把右邊的衣袍褪下來,沒讓你全脫了。”
他疑惑:“哦,有什麼區别嗎?”
蔻玉姳咬牙:“王爺不是自诩飽讀聖賢書嗎?王爺未婚,我未嫁,王爺怎麼連男女授受不親都忘了?”
祁紹元擡眸看她,男子濃重的眸色裡倒印着月光,攝人心魄。
他緩緩勾唇:“本王是讓你上藥,可沒讓你摸本王,哪來的男女授受不親?寇姑娘不會還想說非禮勿視吧?可那是你的事,姑娘想看,本王倒無所謂,不過……摸可不行。”
她上手摸一下,最後受罪的可是他。
“你……”
蔻玉姳臉皮薄,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她已經面紅耳赤。
索性垂下眸子不往他身上看:“你愛怎樣就怎樣,把褲子脫了都沒人管你。”
祁紹元好以整暇的問她:“阿姳的意思……是想看我下面?”
蔻玉姳的手一抖,差點把銅盆蓋到他頭上:“王爺要是還想讓我幫忙上藥,就閉上嘴!”
閉上那張臭嘴!
見蔻玉姳真的惱了,祁紹元聽話的安靜下來,可眼睛卻不閑着,她往哪去,他的黑眸就落到哪。
她坐到他身邊,用帕子給他擦拭身上的血污,用掉好幾張帕子才把他的上身擦幹淨。祁紹元見她鼻間沁出汗珠,輕淺地喘着氣,小巧紅潤的唇微張,其間米白的貝齒忽隐忽現,勾得人心癢癢。
有風從窗外吹進來,她的發絲落到他身上,就越發的心癢難耐。
祁紹元手臂上的青筋早已畢現,他不動聲色地湊過去,再湊近一點點,如同瘾君子一般,嗅她身上的氣味,卻還覺得不夠……
他想要更多,迫切的想要她……
“藥上好了,我讓小童進來給王爺包紮。”蔻玉姳不敢往他身上瞧,端起銅盆打簾出去。
他貪戀的氣味刹那間消散。
祁紹元苦笑,他将地上的袍子撿起來蓋到腿.間,藏滿情欲的雙眼很快恢複冰冷。
*
呂琮的傷恢複得很快,父母親去世,桃花村已不複存在,呂蓉打算帶着弟弟就在盛京城謀生。
由蔻玉姳領着,姐弟倆來到牛家的客滿樓。
生意越來越好,越做越大,牛老爹也打算雇個夥計,可一下子來倆,他不是要發兩個人的工錢?牛老爹心疼錢,這可是辛苦賺來的。
他找到蔻玉姳商量:“姑娘你看,俺這幫忙的人本來就多,這倆人俺家最多留下一個。”
牛老爹挺滿意呂蓉的。
老大媳婦剛開始見着能賺到錢還挺樂意幫忙,現在忙得不可開交,早就有意見了,總不能把别人家的女兒一直當牛馬使喚,他覺得那個姑娘就不錯,留下來正好幫賀珍分擔活計。
兩人姑娘在一塊,也有話說,賀珍也不會總往娘家跑。
“姳姐姐。”呂琮聽到兩人的談話,不知從哪冒出來,說道:“阿琮想跟着姳姐姐。”
他長大了,可以保護她,就像保護他阿姐一樣。
呂琮在村裡跟遊方道士學過幾手,會些拳腳功夫,要不然也不可能把阿姐從土匪手中救下來。
“跟着我?”蔻玉姳想說,自己在國公府裡的處境艱難,跟着她回府,讨不到任何好處。
“阿琮要跟在姳姐姐身邊,保護姳姐姐。”
這小子說要保護姑娘,牛老爹覺得好笑。
他看着這小子,咋看咋不順眼,他家老大老二都長得膀大腰圓,滿臉絡腮胡子,可這小子五官漂亮,不見一點胡茬不說,還細皮嫩肉的,跟個小姑娘似的。
牛老爹皺眉往呂琮身下瞟,瞧不出來,那玩意得扒掉衣裳看才夠仔細。
蔻玉姳問道:“蓉姐姐的意思呢?”
“姳姐姐放心,阿姐她答應了。”呂琮的圓眼亮晶晶的,一臉期盼的看着蔻玉姳。
蔻玉姳認真想了想,說道:“行,你先在牛家住下,此事我需回府問過母親。”
她要是貿然将人帶回去,崔氏必定會動怒,而且呂琮的身份,也不能說是從杏花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