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膩人的合歡香味道淡了許多,隋瑛好像走了。
這個機會他等了很久,身體的狀況一天比一天差,靈力彙聚的速度比流失的速度都快,水桶漏了底,留不住一點水。
雖然眼睛已經瞎了,但許鏡陽還是可以感覺到陽光照在他的眼皮上,大概是有些暖意,他伸出手探向額頭,冰涼的手指也慢慢地有了些溫度,是時候逃跑了。
這麼長的時間足以讓許鏡陽摸透房間的格局,這處院落除了他和隋瑛,沒有其他人,哪怕是隋瑛心心念念的林時硯也從未來過。
真是個腌臜之地。
眼睛瞎了之後,他對時間的感知力弱了許多,隻能從隋瑛來折辱他的次數判斷光陰,房門打開的聲音就像是催命符,讓他一點點沉沒到泥淖裡。
許鏡陽試探性的摸向房門,很輕松地就打開了,畢竟一個被剝了劍骨毀了仙盤雙目失明的廢人都不值得一把鎖,咧了咧嘴他卻笑不出來。
他是昏迷的時候被帶到這裡來的,不太确定到底是哪裡,他每日還是能聽到靈山的晨昏鐘,這肯定還是在靈山,按照隋瑛的性子他極有可能被安置在了第八峰她的私宅。
這樣一來逃亡的難度更大了,第八峰都是隋瑛的人,想要完整的走出第八峰,除了避開隋瑛還得避着第八峰的其他修士,許鏡陽不敢向他們求助,他還沒瞎的時候就已經逃過一次,他沒有多少靈力走不了多遠,隻能向兩個第八峰的修士求助。
他還記得一個叫何星月,一個叫做隋俞,他們笑着将他迎進了屋子,一腳将他踹倒在地,将他的手指用鞋底碾斷,最後嬉笑着将他重新送回了隋瑛的私宅,也就是這一次隋瑛挖掉了他的雙眼。
這一次逃走,他誰也不相信。
聳動着鼻子聞着風中的味道,第八峰是丹修,要往藥味淡薄的位置走。即使水桶是漏的留不住水,但桶底的木闆還是會濕,他将這僅剩的靈力附于足底快速往他認為安全的方向走。
“吱呀”一聲門響,許鏡陽汗毛都豎了起來,他不知道他到了哪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他隻聽到門開的方向有人溫柔的詢問:“你這是怎麼了,需要幫助嗎?”
他不敢回答,用最後一點靈力繼續往前跑,卻被一塊青石絆倒在地 ,他聽到腳步聲靠近,雙手往前伸想要逃離,手指卻落入一雙柔軟的手中,手的主人扣住他的手腕說:“這位……師弟,怎麼傷的這般深,得馬上去醫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