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的的李毅頭冒冷汗,手上擦汗動作不斷地匆匆趕來,路上還不停地嘀咕着,東西還沒拍就丢了,現在都還沒弄清狀況,現在還來了這位爺,今日怎麼盡碰到一些破事啊。
那位主持人此時像鹌鹑一樣,緊緊跟在李毅身後,生怕李毅一個不舒心轉過頭罵他。
其實他是多心的,現在的李毅根本沒心思管他,他現在隻想趕緊把這位爺送走,然後全身心投入到抓賊中,要是少東家發現他連這件小事都辦不好,他管家這位置恐怕就到頭了。
臨近石門時,李毅停頓下來,轉身對身邊的人。那人下意識往後退一步,這個舉動着實惹惱了他,本欲開口教罵幾句,想到裡面還有位貴客,還是默默地打住了這個沖動。
李毅壓低嗓音,聽起來蒼老又疲憊,卻不是威嚴:“躲什麼,過來,有事交代給你。”
那人這才慢慢地靠上去。
簡單地交待幾句後,李毅就擺手讓他離開,自己從懷裡掏出剛剛得來的借據,上面的印章是他見過好幾次的五福錢莊印章,數來數去就隻有四張,想到等會兒可能面對的事情,心裡不禁歎氣。
石門打開,李毅立馬眉開眼笑的躬身上去,就算再不願,對方可是少東家的好友,他要是不答應豈不是打了少東家的臉。
“沒想到郁公子大駕光臨,李某有失遠迎啊。”
郁離:“李管家好久不見。”
“郁公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啊,今日這玄鐵石郁公子可以帶走,隻是這兩千兩不是小數目,在下還得告知少東家一聲。”
兩千兩對于陸家來說不算什麼錢,但是他作為此次拍賣會的總負責人,這些錢的去處他必須得清清楚楚的上報給陸家,不然查不清可要算到他頭上了。
郁離也算是了解拍賣會的行情,他明白李毅夾在中間不好做,他也沒想為難他,于是他右手撫摸刀身,跟它做個暫時的離别,他很快就把它贖回來。
“我.......”
“兩千兩用這把武器抵着吧。”
季望舒掏出腰間上的十連金環,這是她從她的死對頭那裡要來的,要不是郁離撐腰,莫小煙還舍不得給她呢。
雖然這十連金環沒他的刀金貴,但是抵押這兩千兩還是綽綽有餘的,反正十連金環在她手上沒多大用處。
李毅接過十連金環,年逾五旬的他耳鬓碎發早已發白,滄桑的臉孔露出罕見的笑意,這不同于剛剛一臉虛僞的客套,這一次是他發自内心的笑。
他原本已經做好被欠債的打算,沒想到郁離看起來行事古怪、冷漠無情,在江湖道義上還是挺講江湖風格的。
且這把武器,他沒看錯的話是一把上好的絕世武器,其鍛造者很有可能來自一名遠近聞名的鍛造師。他李毅雖然不習武,但他勝在年齡大,見識多。他幼時起就跟在陸家老爺走南闖北,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也是鍛煉出一些眼見,如今年到老旬,被陸家老爺提拔為陸家的管家,不僅是他和陸家老爺的情分,還有他本身具有的眼界力。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掌管廣陵地下拍賣會,見識的絕世武器也有過幾把,就是沒見過像這幾個金環這般令人愛不釋手。
郁離瞟了一眼,他認識這武器,那是之前她從莫小煙手裡得來的武器,當時他還說這把武器不适合她,所以他才會來這裡。
“這是一把上好的絕世武器,鍛造師的手藝巧奪天工,環上面的紋路就連李某也不曾見過如此精雕細琢......”李毅起皺的面皮因為激動而顫抖起來:“不知李某能否有幸得知這武器的鍛造師是......”
“出自墨閣老之手,十連金環。”
伴随着清亮的聲音響起,身穿金色錦衣男子出現在石門外,緩緩向這邊走來。男子生得一副好樣貌,狹長眼線後眼尾上翹,明亮的瞳孔下方還有一顆惹人憐愛的黑色淚痣,薄而紅潤的唇瓣,嘴角微微上勾,有一種說不盡的薄涼。
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不同于郁離清冷仙人的另一種形象,風塵男。
季望舒覺得這男人肯定跟郁離有點關系,結合剛才李毅說的話來,這應該就是陸家商行的少東家。
“不錯啊郁離,你從哪裡弄來的這東西,迷霧山莊那邊這幾天都快找這武器找瘋了。”
男子眉眼彎彎,俊俏的臉頰瞬間染上一度金光,看上去很溫和,但是男子眼下的戲谑,又給這份溫和增添了幾分不可視的狡黠,像狐狸一樣。
郁離像是早就知道他回來,沒有過多的反應頗為敷衍的說:“其他人給的。”
“給的?誰那麼好心,我也好像要一把,能不能也給我一把,要求不多就要一把絕世武器,其匠人最好是墨閣老。”
郁離冷笑:“你這要求在夢裡才可能實現。”
男子有些惋惜打量手中的金環武器:“真遺憾,要是再得一把這樣的武器,陸家還能再賺一筆。”
郁離無情的戳穿了男子的面目:“上好的絕世武器就算再多的銀兩也沒法買到。”
男子歪了歪頭,眨巴眨巴眼睛:“你這不是送過來了。”
“抵押,不是賣。”
男子掃了一眼郁離手中的刀,毫不客氣的輕笑:“這刀也要抵押嗎?”
郁離嘴角抽動:“這價還不夠格。”說罷,就将手中的刀重新放入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