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看看情況,我自己緩緩。”
郁離點頭,轉身巡查了四周情況,一共五具屍體,每具屍體身上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有被是被剖心,血流一地,有被一劍封喉,血濺樹皮,還有個死的更凄慘,兇手似乎很了解他修煉的功法,在他運功之時,封住了重要穴位,導緻内力全部倒逆,以至于走火入魔。不隻如此,這人身上還有一奇毒,内力倒逆,讓原本安分的毒素順着血流,一點點蠶食他的心髒。
這過程中這人要忍受猶如萬千蝼蟻的不斷啃食疼痛感,還要抑制功法的反噬。
郁離皺起眉頭,不,不對,那人應該是想要反抗。他原以為這人是走火入魔,導緻内力全無,但頭上穴位明顯有人在他内力盡散時,強行吸取了他的内力。
這種手段有點像傳說中吞噬功法,隻有外域人才能掌握的手段,難道有外域人來了梁州?
正當他思考之際,一道聲音驟然傳來。
“如何,有什麼發現嗎?”
“這幾個看起來是職業殺手。”
職業殺手?追殺女主的那批人嘛?
“能知道他們來自哪個殺手部門嗎?”
郁離搖頭:“不行,這幾人身上很明顯被人收空了,什麼東西都沒留下。”
季望舒沉默,原著裡隻說女主被人追殺後,遇到男配,被男配所救,全文也沒提及這殺手到底是誰派出的。
——
白安雅掂量着手中的布袋,嬌豔的面上笑意吟吟,對于這趟出行很是滿意。
不僅采到了師父需要的藥草,還發現了好幾樣珍稀草藥,正好可以試一試她最近新研發出來的藥方。
多虧了謝大哥,要不然這趟恐怕沒那麼順利。
她眼光熠熠望着前方不遠處的那高大背影,嘴角控制不住的再上揚幾分。
沐寒雙瞧着她發自内心不可抑制的微笑,再看了一眼前面的人,越發覺得這個笑容有點刺眼,心底暗暗不爽将頭扭到一邊。
三人走了一會兒,很快就來到了分開前約定的集合地。
看來是他們先到。
“郁離兄他們估計要等些片刻,我們原地休息會兒吧,”謝靈澤說。
白安雅沒什麼意見,道一聲好,沐寒雙全程臭着一張臉,但也沒反對。
一柱香後——
穿着海藍色長裙的女子款款信步走來,她的身後跟着一位身穿黑色廣袖長袍的男子,倆人一前一後很有節奏,走進細看的話,會發現倆人長靴底下周圍占滿泥垢。
兩隊人馬很快就發現了雙方的身影,簡單地詢問情況後,他們回了城内。
到城門外時,天已經泛起紅暈,城門外多是一些向外走的百姓。
回到如意樓後,五人一桌的吃完了晚食,回到房内,點了熱水沐浴,寬衣準備入睡了。
季望舒整個人趴在床上,翻滾幾下,擡眼望上方床帷。
心裡頭有點煩悶,腦海裡不斷浮現着白日那場殺人的景象。
越想腦子越清醒,都不知道躺了多久,蠟燭都差不多燃盡了,她還是沒入睡。
她從小怕黑,前世的時候每次入睡前都會打着燈直至天亮,老媽早上開門叫她起床,都能看到房間的燈是亮着的,總會念叨她不懂得節約電費。
穿越之後,這個習慣也依然存在,以前在宗門都是由婢女,待她入睡後,将蠟燭吹滅,有點時候忘了,蠟燭直接燃到天明。
漸漸的她也就忘了自己怕黑這個事實,今天白天那場血腥的場面在她腦海裡一陣陣循環播放,即将燃盡的蠟燭,火光也開始黯淡起來。直至燭台上火星噴濺,屋裡歸于黑暗,蠟燭徹底燃沒了。
此刻,她感覺自己的五感比任何時候的她都要強,心髒撲通撲通的聲音,一遍遍的在耳旁回響,就連她咽一口水的聲響,都一清二楚的傳達到她腦神經。
她發現自己越努力規避那個畫面,越感覺那場景瘆人。得虧不是夜晚,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連做幾天噩夢。
她扭頭看了一眼中間那一連串的圓球簾子,再過去就是郁離所趟的床榻。她起身坐在床邊,眼神渙散的盯着那頭,今夜黑霧遮蓋了月色,也不見星辰,屋裡一片黑暗。
忽而咔咂一聲,窗戶被風吹開了一半,一陣陰風大力的吹到屋内,她穿地單薄,很快身體開始發顫。
梁州夜裡還是挺涼,晝夜溫差大。
她本想直接把被子蓋過頭,催眠自己快入睡,但風吹得窗戶咔咂咔咂的,擾的她根本睡不着。
她無奈,隻好起身把窗戶關上。
原本打算回到床上繼續硬睡,可腳走到簾子前不知受到了什麼力,停了下來。
她頓了頓,擡手掀開簾子。于是她就看到了這一幕。
那床榻是日間小憩用的塌,面積狹小。他身材高大,這樣的面積根本不夠他伸展。
晦暗不明的房間内,狹小的床榻上,他隻能躬身子側卧,克制自己不翻身。
她看得很入神,甚至有個都沒察覺到對方那微微擡起的手臂。直到他整個人坐在榻上,她才反應過來。
他也睡不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