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君很擅長照顧妹妹,肯定可以照顧好你的,放心啦。”
我能放心才有鬼了。
和芥川龍之介組隊,我還能勉強安慰自己這是在接近目标人物,早點把感情拿到手也無所謂隊友是不是他,反正任務一完成我就能離開這個世界。但我從來,從來!從來都沒想過犧牲會這麼大,不僅隊友是芥川,就連我的室友也很快要變成他。
還照顧我呢。
我這會兒都已經預見到了未來我跟芥川龍之介互相厮殺的日常了。
太宰治是不是壓根沒打算放棄殺了我?他是不是想慢慢折磨死我?
“而且,芥川君現在這幅模樣,也需要你來照顧他嘛。畢竟,這可是你造成的傷呢。”
他完全沒參考我的意見,隻是自顧自的這麼決定下來,太宰治語氣輕快道:“芥川呢?你覺得怎麼樣,就當做是我交給你的任務,你能做好吧?”
然後,我看到芥川用近乎獰惡的眼神注視着我,啞着嗓子如同在壓抑什麼一樣應了下來。
“我知道了。”
你知道個屁。
我陷入沉默當中。
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了先下手為強,趁他病要他命的可行性。
當然,最後我也沒能成功下手。
先不論系統會不會阻止我搶先一步弄死這個世界的預言之子,在太宰治眼皮子底下我就沒有對芥川龍之介動手的機會。在決定下我要和芥川做室友之後,太宰治立刻就把我帶出了那間病房,并且美其名曰是給他那被我打傷的直屬部下替班。
我暫時頂替芥川龍之介的位置,就這麼看了一天太宰治全力逃避工作。
叛忍組織高層幹部的一天散漫到令我驚訝。
他的行程基本上就是——太宰治翹班,太宰治翹班之後找地方睡覺。太宰治睡醒了,太宰治睡醒之後敲詐無辜路過的港口黑手黨底層下屬給他買了食物。太宰治吃東西挑食,太宰治吃飽了。太宰治吃飽之後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副撲克牌開始自娛自樂,太宰治玩膩了。太宰治玩膩之後開始拿撲克牌壘撲克塔,太宰治疊了兩層的撲克塔塌了之後他發出了奇怪的大笑,太宰治笑完強迫我來幫忙把他的撲克塔搭起來。
接下來就變成了我一臉苦大仇深的把這些脆弱的小紙片小心翼翼的疊高。
說真的,如果太宰治的直屬部下每天的工作就是這個的話,芥川龍之介到現在還能對他維持着尊敬和那種謎一樣的忠犬态度,倒是讓我對芥川這個人感到了一股微妙的敬畏。
太宰治蹲在我身邊,保持着與我平視的姿态興緻勃勃的圍觀我給他撘撲克塔,就仿佛是個幼稚的學齡前兒童。我記得我學齡前都沒玩過這種弱智的遊戲,六歲前我的自娛自樂至少也得是拿哥哥的忍術卷軸堆城堡,比撲克塔不知道要高到哪裡去了。
撲克塔疊到第三層便開始搖搖欲墜,太宰治撐着下巴看了許久,伸出食指在最下面戳了一下,本來就不太穩當的結構七零八碎的散了一地。
我手裡掐着剩下的半沓撲克牌,猶豫好半天都沒想明白我到底是該順勢把這些小紙片都收攏起來不玩這種弱智遊戲了,還是在被叫停之前從頭開始繼續壘撲克。
“驚鳥呀。”
太宰治叫了我一聲,狀似不經意,卻又像是預謀了許久一樣問了我一個跟現在我們正在做的事半點不挨邊的問題。
“那副巨人的骸骨,是你的異能力嗎?”
“啊……嗯——是的……吧。”
我含糊的回答道。
“是嘛,是這樣啊。”
太宰治喃喃自語着。
我手裡的撲克最後也沒有落下去再重新疊成塔,太宰治對此大概是已經感到厭倦了,他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站起了身來。
“驚鳥,你站起來。”
我不明所以的跟着起身,才剛剛站直了身體,猝不及防之下,我毫無防備的被太宰治觸及到了腰腹。我并沒有被打,太宰治維持着出拳的姿勢,在真的揍到我之前停下了勢頭,拳頭就在我的身體上點到為止,我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跟着停滞了一瞬間。
“看在初犯的份上,這次隻是警告哦。”
他的拳頭在我幾乎僵住的身體上輕輕碰了碰,又收了回去:“這是我作為上司,教給你的第一課,宇智波驚鳥。”
太宰治看上去毫無攻擊性的垂着手站在我身前,在黃昏和夜幕的間隙中,最後一抹殘陽透過窗子在太宰治身上投下了半明半滅的,血色的光。
“在你能夠毫無破綻的瞞過我之前,不要試圖對我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