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歪着頭望向我:“那麼,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問題挺多的,但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沒必要非得知道答案,我便對它搖了搖頭。
“那——你也該醒過來了。”
然後,我就睜開了雙眼。
失去意識之前我還狼狽的倒在一條髒亂的巷子裡,當我醒來後卻安穩的躺在病床上。我身上染了泥水和血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換掉了,現在穿着的則是一身幹淨的病号服。
我的左手上還挂着一根輸液針,細軟而透明的管子鍊接在吊瓶上,看起來一瓶藥水已經全都輸了進去。
仿佛是掐好了換藥瓶的時間,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我躺在枕頭上偏過頭去看。先走進來的是手裡拿着藥瓶的護士小姐,不知名的護士在見到我醒過來還呆愣了一下,随後便很快意識到自己還有工作,在我的血反被輸液針抽上去之前手腳輕快的換好了藥。
她換好藥瓶便一言不發的退出病房,我這才看向跟在護士小姐身後一同進來的人。
那是個頭發花白,戴着奇怪的單片眼鏡,約莫年近五十的男人。
他雖說蓄着胡須面容蒼老,步伐和體态看上去倒是個久經鍛煉的。在同我對上視線後,戒備心很重的老男人先是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後才緩慢的露出了無奈的神色。
“本是好奇那位大人又專門去撿了什麼神奇的東西回來,居然能把芥川那隻狂犬直接送進醫療室……”他歎了口氣,似是頗為頭疼的扶額:“太宰大人到底在想什麼,這不就是個普通的孩子嗎……”
我更好奇這個因為好奇心特意來看我一眼,還要對我發表一番見解的老爺子是誰。
難不成也是名單上的預言之子嗎?這預言之子年紀是不是有點大了。
“這是廣津柳浪。”
系統适時提醒道:“雖然不是你的任務目标,不過他是港口黑手黨中武鬥派“黑蜥蜴”的領導者。”
還“黑蜥蜴”呢。
你們叛忍集團還挺會玩。
一聽這人不是任務目标,我立刻裝作一副虛弱到支撐不住的模樣閉上眼。反正不管怎麼說,我身體上的刀傷是确實存在的,不會因為我死掉還可以重來而打半分折扣。我作為一個差點瀕死的重傷員,理所當然的需要休息。
我本來是想用裝睡把那個老爺子給糊弄過去,結果可能是傷勢恢複太消耗體力,閉上眼我就真的睡了過去。
就這麼斷斷續續,時睡時醒的在醫療室裡躺了好幾天,不僅那個神奇的老爺子廣津柳浪沒再來過,居然連系統都很有眼力見的沒來打擾我修養,幾天内我見過的人隻有醫生和護士。
怎麼說呢。
這個世界醫療手段意外的很落後,我還以為會有什麼瞬間治好重傷的異能力,結果我接受到的治療隻不過就是普通的把傷口縫合上藥包裹繃帶,為了預防感染還得每天吃藥打針挂點滴。
我在醫療室裡躺了四天,直到現在也還是個傷員。但好在我這個傷員當的一點都不孤單,初次見面就被我用苦無在肚子上開了個洞的芥川龍之介也沒好利索呢。護士小姐來給我換藥時我還特意打聽了一下他的情況。這位被我傷到了内髒,現在還住在我隔壁的病房裡,聽說他本來昨天就想硬忍着傷痛行動的,隻不過身體素質稍差,沒等走出醫療室大門就又被人給擡了回來。
“不要把你那個世界的常識套用到其他世界,掌仙術這種通過查克拉共鳴來強行提升細胞新陳代謝速度,從而愈合傷口的手段,比起科技和醫療來說,已經邁入玄學的範疇了。”
安靜了這麼多天的系統突然聲音平淡的吐槽:“而且,别把你那種程度的重傷說的好像隻是劃破了皮肉一樣。宇智波鼬下手輕重你自己心裡有數。把你從死亡線上搶救回來,不管對于哪個世界來說都是不得了的大手術。”
哎。
我知道,畢竟鼬那個心黑手狠的玩意壓根就沒想讓我活。
不過話說回來了,系統的那個感情抽取還挺有用的。雖說我現在依舊能回憶起鼬對我都做過什麼,但那個回憶就像是我在閱讀一本小說,裡面的故事情節半點都沒能影響到我。作為一名下忍,作為宇智波驚鳥的十三年被淡化了,那是我所知道的事,而并非是我所經曆的事。
“對了,系統。”
想到這,我開口問了一句:“我現在身體狀況怎麼樣?”
“還不錯。不愧是那個怪物世界出來的小怪物,生命力強悍到令人側目。這種一度瀕臨死亡的重創居然躺了幾天就恢複了,比你的傷勢輕了不知多少倍的芥川還沒有你痊愈的速度快。”
“離我能出醫療室還有多久?”
“三天左右,不能說完全恢複吧,至少不會影響動作和戰鬥。”系統疑惑道:“你打算開始行動起來了嗎?”
“不。”
我仰面往不算特别讓人覺得舒服的病床上一躺,拉高了被子把自己裹在裡面。
“我打算等别人先行動。”
根據系統計算,以我的身體狀況還有三天就可以搬出醫療室。
我都沒等到第三天,事實上,在第三天來臨之前的深夜,那個名字叫做太宰治的男人就再度出現在了我面前。
全身漆黑的男人在醫療室蒼白的燈光下,乍看上去恍如投射在牆壁上的陰影。見我醒過來,他與我對上視線。他淺褐色的眼睛裡不帶有任何情緒,僅僅隻是注視着我,然後,他維持着那份平靜,緩緩的對我露出一個微笑。
“晚上好呀,宇智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