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書,你拿去,看不懂的話問祭司,或者下次再來問我,好好愛護它們。”
克勞拉将桌上早已準備好的幾本帝國幼兒啟蒙繪冊交給塔。
塔小心地翻閱了幾頁,發現這些書中文字很少,更多的是圖畫,他很想說自己不是小孩子,不需要看這種繪冊書。
但擡頭看到克勞拉手中滿是密密麻麻文字的書籍,又覺得他還是老實先看這些童話書吧,希望不要被族裡的人嘲笑。
“你還不會走呢,就想着跑。等你将這些認全,我再給你一些更複雜的書,今天學的字母可别又忘了。”
克勞拉翻閱着手中的文獻,家中意外的居然有不少排兵布陣的古書,等塔熟練認字後,這些書倒也可以讓他研究學習一番。
起因是克勞拉想學些劍術,原本是想向獅鹫騎士們請教的,但亞克實在不敢教給她這些,擔心她受傷,又不敢違抗命令,故而一直敷衍地讓她練習一些簡單的劈砍動作。
維爾圖的祭司也不知道從哪得知這些,非讓塔自主請命來教她,作為交換她則教塔學習索茲帝國的文字。
塔一開始也像亞克一般束手束腳,深怕傷到她,克勞拉終于忍無可忍,
“蒂斯蘿絲是最強女戰士,而我連個保命技都不會,出了事隻能等人來救。”她自嘲一笑,“你要是不願意教,那就讓你們族的女戰士來吧。”
“您已經很勇敢了。”塔說道,他是真的這麼認為,并非恭維。
那天的情況,在他回來後,漠有詳細地告知他。她鎮定地向維爾圖尋求幫助,堅定地穿上铠甲與他們一同踏入黑暗中,面對血腥與厮殺也絲毫不慌張。
這和他們以前接觸到的南人都不同。以往維爾圖也因為戰争,不得不靠近南邊的村莊,這些村民能派上用場的隻有少數,更多的遇到敵人隻會跪地求饒。
除此之外,當他們幫南人驅逐巨魔族後,得到的也不是感激,而是厭惡與恐懼。
但漠并沒有在克勞拉身上感知到恐懼,無論是對于他們身上恐怖的圖騰,亦或是那天他們厮殺的場景。
“那不是恐懼,”漠回憶他感知到的情緒,“是一種很矛盾的情緒,既有冷漠,又有憐憫,或許還有一些興奮與征服欲,這也太奇怪了。”
漠從未在一個人身上感知到如此多複雜的情緒,當然,克勞拉作為希姆與衆不同也是理所應當的。他已經在心中隐隐認可了克勞拉。
“我會認真教導您。”塔逐漸堅定,盡管維爾圖可以一直保護希姆,但比起一位柔弱的被守護者,還是強大的領導者更能獲得戰士們的尊敬,更何況這是克勞拉自身的意志,他會誓死捍衛。
克勞拉終于揚起嘴角,“那就讓我見識一下,維爾圖第一勇士的實力。”
起初的一周,克勞拉光是最基礎的體能訓練與揮劍就很難堅持,早上訓練後雙腳灌鉛,四肢酸痛,還要堅持處理公文。
随後因為塔堅信實戰更快成長,克勞拉身上又多了大片青紫——塔的單手劍用得并不順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雪莉為她上藥時,忍不住紅了眼眶,“小姐,你有必要這樣嗎?”
邊上藥,克勞拉還在替塔制作最新的書單,聽到雪莉這麼說,她都沒擡,“當然有必要,我需要保護自己的能力,不僅僅擁有權力,更要自身擁有強大的體魄。”
短短半個月,克勞拉的實力突飛猛進,得益于她的努力與足夠聰明的大腦,連亞克都被她的決心感染,默認她和騎士們的對練。
不僅僅克勞拉獨自一人,她還要求城堡中大部分仆人包括女仆都要做些簡單的基礎訓練,“至少敵人來臨時,你們還可以迅速跑走,而不是在原地引頸受戮。”
城堡主人都這麼說了,哪怕仆人們有再多怨言,也不得不聽令進行訓練——當然菲米娅因為腿傷未痊愈,并不用參加。
“小姐,他們都再說你是故意折騰他們,因為你剛到城堡那會他們對你不敬。”雪莉提起城堡裡的侍仆總是憤憤不平。
如今城堡中分了兩個陣營,一是原本伯爵府的仆人,他們原本就尊敬克勞拉,對她的命令雖然不解,但沒太多不滿。
另一方則是城堡的仆人,喬治對他們的管理有些過于疏松了,菲米娅這些天因為他們的不敬,拖着傷腿也要整治他們和新來的仆人們。
這讓城堡的仆人們苦不堪言,早上是訓練,之後除了工作以外還要接受菲米娅的禮儀訓練,隻有合格者才能不再參加。
“沒關系,菲米娅可以搞定他們,實在不聽話的請離就是了。伊登回來後,可不能讓這些人影響他。”
大半個月了,伊登毫無消息,克勞拉隻能肯定他還活着。喬治的信來了好幾封,連裡奧都從王都回來了,帶回了艾洛薇和安德魯的回信。
克勞拉毫不避諱雪莉,就在她面前展開信件。
先是安德魯的,安德魯告知克勞拉那位流浪騎士是溫斯頓家姻親的孩子,具體為二子的母族,隸屬溫斯頓家領地一位男爵家族。
因為違規稅收且違背騎士誓言,才被溫斯頓公爵收回采邑,趕出領地,之後他的行蹤也并不為溫斯頓公爵關注。
安德魯表示若這位流浪騎士騷擾了德林郡的領民,克勞拉大可将他驅逐或是送上法庭,溫斯頓家絕不會因此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