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早已見慣,很淡定地回複,“小姐和伯爵經常争吵——雖然多數時候是小姐單方面罵伯爵。不用擔心,最遲晚上,伯爵就會過來找小姐道歉。”
“雪莉!你不要說得是我毫不講理一樣,每次吵架都是伊登的錯!”克勞拉回頭争辯。
雪莉點頭稱是,“小姐說得沒錯,每次都是伯爵閣下做錯事惹小姐生氣,總之不用擔心,伯爵閣下很快會認識到他的錯誤。”
安娜在心中感慨,看來兩位主人的關系比她想象中要好。
思來索去,克勞拉還是決定先去看望一下菲米娅管家,之後再将今天的工作完成。
離開房間時,她向女仆們道歉,“抱歉,我的不理智吓到你們了,謝謝你們幫我撿回飾品。”
女仆們微微鞠躬,“這是我們的職責。”
唉,本來不能和卡爾解除婚約就夠煩了,伊登還要給她增加額外的工作量,有時克勞拉真的希望她的兄長能成熟一些。
來到菲米娅房間時,家庭醫生正好離開不久,克勞拉攔住菲米娅想要起身行禮的動作,随意地坐到她床邊,“菲米娅,希望你感覺還好,伯爵府一刻也離不開你的管理。”
菲米娅歎口氣,“我隻是有些中暑,醫生讓我好好休息。隻是伯爵閣下今天的舉動實在太不體面了,我不敢想象若是兩位閣下想要追責——”
“我和伊登會處理好,菲米娅你隻需要好好休息就行。”
克勞拉這時想起,菲米娅好像還并不知道卡爾的真實身份,思索片刻,她還是将卡爾的身份與前幾天皇家宴會上發生的事情全部告知給菲米娅。
菲米娅這回堅強地沒有昏厥過去,而是認真分析着克勞拉的話,良久她又歎口氣,
“所以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會再有貴族老爺願意将他們嬌貴的女兒嫁到伯爵府來了吧?若是巴特老爺與夫人知道了,一定會怪罪于我——”
這時候還想着伊登的婚事,克勞拉也是很佩服菲米娅,隻好安慰她這些都不是她的錯。
菲米娅話頭一轉,“那小姐您豈不是将要成為一位王子妃,甚至未來還要成為王後。”
克勞拉卻堅定地搖頭,“不會,我隻是安德魯殿下的擋箭牌,這幾年我們都會維持這樣的未婚夫妻頭銜,直到他能夠與陛下抗衡。”
之後他就會與克勞拉退婚,并迎娶艾洛薇,如書中劇情裡一般。
菲米娅表示她需要好好思索現在的情況,之後再與兩位主人讨論。克勞拉再次叮囑她好好休息,晚餐會讓人端到她的房間,随後離開前往餐廳。
晚餐時,伊登幾次想開口和克勞拉說話,克勞拉卻遵守着用餐時不語的規矩,一個眼神也沒有分給他。
她餐後還有很多事要做,實在沒有心情搭理伊登。
克勞拉很迷茫,盡管她想要回領地,但現在的情況她還能回到領地嗎?看國王的意思是打算讓她畢業就和卡爾結婚,卡爾會有方法延遲婚姻嗎?卡爾的詛咒是否真的解除了?
雜亂的思緒壓着她的心頭,文書實在看不下去,她索性放下筆,站在書房的窗邊仰頭看向天空。
下午雲層就很厚,晚上也看到不一顆星星,隻有隐約的月光透出來,書房的油燈也很昏暗。
盡管之前她說伊登的未來毫無希望,她的未來又何嘗不是,先不說如何在國王和王子之間的鬥争保住性命,總不能真寄希望于過幾年國王的死吧。
其次還要考慮她與王子退婚後,又該如何自處——難道她非得像書中結局一樣,嫁給溫斯頓公爵的弟弟?那個上層圈子中有名的花花公子,光是情婦就有十多個的家夥?
克勞拉覺得有些惡心,随後她又想到,她為何非嫁人不可——但不想嫁人又隻能前往修女院修行。
所以她到底該做到什麼程度,才能夠擁有艾洛薇口中所謂的實力,去反抗這一切,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
“若拉在裡面嗎?”書房門外,伊登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請進。”克勞拉深知,她這會要是不理睬伊登,伊登絕對會一直敲門,敲到她心煩,索性直接放他進來。
伊登正步昂首走進書房,雙手卻欲蓋彌彰地背在身後,他的男仆貼心地幫他将門關好。
“若拉,别生我的氣了!”伊登将一束精心包紮好的紫羅蘭花束遞到她面前,“白天都是我的錯,是我考慮不周,亂發脾氣,給你給菲米娅給伯爵府都帶來了麻煩。”
克勞拉沉默片刻,還是接過花,代表原諒他了,“你除了送花,還會别的嗎?”
“誰讓若拉你比起我更愛花——”伊登見克勞拉細心将花放進花瓶裡,酸酸地道,“或許你還更愛卡爾男爵一些,哦現在是安德魯殿下了。”
克勞拉不想再和他争吵,平淡地表示自己已經不愛安德魯,“如果你不總是給我惹麻煩,我永遠愛你——現在去把你的公文處理了。”
“若拉,”伊登的語氣忽然變得很鄭重,他雙手扶住克勞拉的肩膀,堅定地望着她的眼睛,
“聽我說,若拉。你想不想,畢業後離開王都,我們回伯爵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