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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打了勝仗,他得城池,你才得财寶,這待遇差的也太大了,有個好母親就是不錯。”聽到錦王的安排,南嘉感歎。
此時是凱旋第二日,兩人剛給錦王請安完畢,正走向芣苢堂,亦即胤的母親徐君的宮殿。
“不要亂說話。”公子胤告誡她。
“好,聽美人的。”南嘉看了眼公子胤英俊的臉,雖然他性格憋屈又嚴肅,但她真心水這張臉。
公子胤停下腳步,俊逸的眉眼冷肅地看着她:“你可以叫我夫君,公子,沒有什麼美人,帥哥一說。”
南嘉假笑:“我知道,非禮嘛,哼。”
她看了眼虒祁宮美輪美奂的裝修。
《禮記》規定:楹,天子丹,諸侯黝。可這裡宮殿的楹柱用的紅漆。已對周天子是僭越了,還掩耳盜鈴做什麼。
“昨晚你的貓扒拉窗戶,吵的我都沒睡好。”南嘉抱怨。
胤心道原來同類也會讨厭,卻道:“我回去自當管教它。”
兩人去請安的時候,公子伯文也在,他穿着玄色常服,遠遠看去風采昂昂,人才出衆,南嘉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胤瞥了眼某人不自覺妩媚的眼神,平淡道:“左鬓的頭發沒有梳好。”
“啊是嗎?”南嘉擡手整理自己的發型。
兩人走到徐君跟前行了禮,又簡單與公子伯文寒暄了一番,胤命寺人搬來三個箱子。
胤把錦王送給他的财寶裡的首飾珠寶都給了母親。
南嘉看到裡面有十多個白玉鑲青玉蟠螭玉笄和其他種類的玉笄,金絲耳環,龍紋、綠松石,珍珠等各式樣的玉珥,瑱,玦,還有各種名貴的項胸佩飾,項鍊,手镯,環佩等,此外還有一些形态各異,惟妙惟肖的彩繪木俑。
胤指着其中一個箱子:“這些瑪瑙,釉陶,肉紅石髓,和綠松石飾物都是從狄人手中繳獲的,想來母親平素不常見,孩兒特意給您帶來了。”
徐君隻看了那些珠玉寶石一眼,便一直打量自己的兒子,見他毫發無傷,這才如釋重負,拉着兒子噓寒問暖。
南嘉無聊之下盯着那些木俑看,其中一個騎馬的木俑特别逼真,有幾分胤的神韻。
“你也看出來了?是很像,”跽坐對面的公子伯文笑道,“胤多力,善騎射,武藝高強,某次狩獵時還把衣裳掙破了。”
南嘉一頓:“啊?這麼……”
強的嗎?能把衣裳掙破,胸肌得多大?
她這才發現自己還沒看過胤的胸肌呢,那一晚雖然脫了但喝藥了,暈暈乎乎的連手感都記不起來了。
唉!
她正悔恨不已,就聽身邊人低聲說:“左鬓頭發又掉了。”
“啊?哦,”南嘉整理着頭發,卻心不在焉地看了眼身旁男人的胸。
胤儀态儀容都一絲不苟,嚴嚴實實地把自己裹在青黑色的錦服中。
南嘉掃興地轉開眼,繼續看那堆木俑去了。
胤以為她喜歡這些珠寶,便低聲對她說:“我備了一份珠寶玉石給你,應有盡有,不必羨慕。”
“誰想要……嗯?何時備的,在哪裡?”
公子胤嘴角很淡地勾了一下,女子唇紅齒白,臉頰白皙,說這話時,她的美貌生動起來,她這是不氣他了。
他俯身靠過去,附耳低言:“明潤宮。”
南嘉露出一個欣賞的笑。
兩人的舉動被旁人看在眼裡,公子伯文風度翩翩地笑了笑,徐君就不一樣了。
闊别一年見到兒子的欣喜被沖淡,她看着胤:“胤兒,南嘉是你主動要的嗎?”
胤答道:“蘆大夫嫁女,三哥無意收妾室,孩兒與她頗為投緣,便要了她。”
徐君頓時關切起來:“那你……”
胤:“孩兒一直修身養性,并無大礙。”
徐君這才放下心來,看向南嘉,語氣生硬:“好孩子,你雖是妾室,我也不會苛待你,昨日我在城牆上見你與強盜周旋,真是驚心動魄,後又被娓子責問,凱旋宴上又……日後你安分待在室内,莫要再生事。”
她愛子心切,語氣有些不痛快。
南嘉道是。
“胤兒費力打了一場勝仗,你多寬慰一下他。”
南嘉繼續笑着正要說話,就被胤捂住嘴。
胤道:“母親,南嘉剛到薊陵,您别吓到她。”
其實是怕她頂母親的嘴。
因為南嘉挺胸了,這是當仁不讓的架勢,果然南嘉瞪了他一眼。
見兒子為她說話,徐君不忍拂他的意,便閉上了嘴。
公子伯文笑道:“君夫人也太老實了,昨日一事,蘆江的花容月貌,全城皆知,不是我替你們吹,現今人人都說她堪比祁女,亦有男子之勇,由此,胤在薊陵百姓中的名聲更好了。”
徐君這才緩了臉色。
胤為伯文行了一禮:“我不在的這些時日,多虧大哥寬慰母親!”
伯文忙扶起他:“弟弟言重了,我生母早逝,君夫人待我不薄,我早就将她當成自己的母親。”
南嘉看着這一幕感慨不已,世子養得可真是宅心仁厚優雅大方,但這樣的人處在權力核心,對他而言可不是件好事。
注意到她看伯文的眼神,胤平淡地收回眼,回去的路上一路無話。
一到明潤宮,胤就一言不發進了正殿。
南嘉完全沒察覺他心情不好,命寺人給自己找了把劍,正要練劍,就聽到一陣嘶啞的,鬼哭狼嚎的叫聲,南嘉走過去一看,就見到一隻瘦弱的狸貓。
她隻聽說胤養貓,沒見過他的貓,這叫聲真是粗犷啊。
剛有了這個想法,那狸貓便夾着嗓子,睜着一雙無辜的貓瞳朝她喵了一聲,又變成了撒嬌的嗓音。
“……”
南嘉拎起綠茶貓,就想帶它找主人好好教育一番,剛一轉身忽然定住了目光。
原來她到了正房的後院,主人未關窗,正在沐浴。
他皮膚白皙,漆黑的長發垂在身後,腰背線條流暢,優美有力。
南嘉忽然記起公子伯文的話。
“胤某次狩獵時把衣裳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