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便對着衆人說:“我剛動了武,疲憊不堪,有沒有人願意幫我一起給嚴軍尉處理傷口。”
“我可以為嚴軍尉療傷。”
南嘉轉頭,開口的是方才和她對過眼神的那名女子,“你叫什麼名字?”
“草民名巫姝。”
“我們不需要這些流民幫忙!”公子厲嬰麾下的一名徒卒大聲說。
“軍爺,草民沒有惡意。”巫姝語氣誠懇,她穿着粗麻布,但不同于其他滿身泥土的流民,她雖衣衫褴褛,卻看着很幹淨,“草民懂得一些醫術,吾等隊伍中,一旦有人患病,都是草民醫治的。”
南嘉問:“你可是醫者。”
該女子搖搖頭:“草民世代都是巫醫,既治病,還驅邪。”
陽光照在她那張年輕且姣好的臉上。
嚴辟暧昧一笑:“你們不用再說了,我同意她同蘆江為我醫治。”
徒卒便不再開口。
二女将嚴辟扶于營帳中,嚴辟任由巫姝,解開他的铠甲,玩味地問道:“你為何要幫我?”
“我冥冥中聽到神仙的命令,說嚴辟不可傷,便主動幫忙。”
這個時代,百姓尤其脆弱,稍微有一個天災或者是瘟疫,都要死很多很多人,不論國君還是百姓都十分信奉鬼神,一般人都不敢拿開玩笑,賭咒發誓時也要神仙作為證明。
嚴辟确信面前這個女子不敢拿鬼神開玩笑,也确信自己是被上天選擇的肩負着崇高榮譽的人,故而聽到她的話後,更加高興。
在上藥時,他摸了摸巫姝的手,巫姝并未拒絕,他便大膽起來。
絲毫沒有注意到,巫姝在為他上藥時,用了她自己随身攜帶的藥粉。
南嘉不動聲色地看着這一切。
當嚴辟想要解開巫姝的衣衫時,巫姝抓住他的手腕,“你該睡了。”
嚴辟這次卻奇異地沒有反抗地閉上了眼睛。
南嘉招來一個徒卒,命他端來一些食物,。
那徒卒應了一聲,正要離開,就見巫姝拔出一把刀,以極快的速度插進了嚴辟的胸膛。
伴随着一陣痛苦的呻吟,血濺了巫姝一臉,嚴辟當場口吐鮮血。
那徒卒大喝一聲,拔出劍便要朝巫姝刺去,南嘉眼疾手快地一個手刀打向他的手腕,将他手中的兵器打落在地。
同時飛快地往嚴辟胸口塞了什麼。
那徒卒大聲疾呼:“嚴軍尉死了!嚴軍尉被流民殺死了!”
這一陡然的變故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吸引過來。
軍官死了自然算是一件大事,嚴辟被拖到了營帳外,他大睜着眼睛,已沒有了活人的氣息。
嚴辟死了。
公子厲嬰聽完事情經過後,臉色難看地瞪着巫姝,他幾乎要啐一口,“賤民,都是你幹的好事!”
巫姝聽到這話,臉如死灰地看了公子厲嬰一眼,竟然笑了。
“來人!鞭刑!”公子厲嬰說。
“住手!“南嘉說,“不要傷害她!”
公子厲嬰的嘴皮自牙齒往上一翻,露出恐怖的嘲笑,“住手?嚴辟的死,你要負一半的責任!”
公子厲嬰冷靜道:“哥哥,請息怒。”
“除非嚴辟能複活,”公子厲嬰說,“否則本公子絕不讓蘆江好過!”
“嚴辟他該死!”南嘉大聲道。
“胡言亂語!”
南嘉一把掀開嚴辟的衣襟,“公子請看!這是什麼?”
公子厲嬰一頓。
公子胤詫異道:“哥哥,這,這不是你的玉璧嗎?怎麼會在嚴辟的身上?”
南嘉:“其上雕着夔紋,正是公子厲嬰之玉璧!”
南嘉繼續道:“嚴辟竟敢私自盜竊公子厲嬰之玉璧,實在是死不足惜!”
公子胤微妙地看了南嘉一眼。
公子厲嬰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巫姝顫抖着身子望向南嘉,眼神十分虛弱,淚水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