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溫織夏更偏向于是女生再次撥錯了電話,撥到她們學校那個高冷學神那去了。
老天奶,這女生到底在給誰打電話啊!
溫織夏搓了搓手臂,對女生笑笑:“那我先走了哈。”
看着溫織夏離開,回想着她剛才的話,溫槐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轉而被茫然取代。
心裡逐漸浮現出一個離譜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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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織夏走到教學樓下的時候正好碰見明冉從東邊過來。她們學校分兩個校區,說是兩個校區其實中間就擱了一個大操場,但就這一個操場把學校裡的學生分成了幾個層次。東校區教學樓裡都是年紀前兩百名才能進的,每年期末過後都要按成績重新分班。能一直穩在那裡的學生基本上已經兩隻腳都跨進大學的校門了。
“你上去放書包,我在下面等你。”
明冉拍拍溫織夏的肩膀,她剛結束早讀跑過來找她,太累了,實在不想爬到五樓了。
溫織夏和她揮揮手飛速往班裡趕,放下書包便下樓。
她跑得急切,除了不想讓明冉等太久,還想和她說說自己剛在校外的“奇遇”。
幾分鐘之内上樓下樓給她累得氣喘籲籲。
“我有個事要和你說……”
“你有事要說啊?”
兩個人同時開口。愣了一下,溫織夏點頭,深呼吸幾下。
“走走,先去買飯吃着飯和我說。”明冉看她累得滿頭汗珠,忍不住笑,挽着她胳膊往食堂走。
“太熱了太熱了,快去食堂吹吹空調。”
大早上的涼爽已經過去,太陽此刻高挂着,已經能預料到等會的高考動員大會要多折磨人了。
食堂一角。
“你說啥?”
明冉驚詫的聲音乍起。
對面的溫織夏在桌下踢向她的腳。
聲音壓低:“你小聲點。”
剛剛明冉那一聲吸引了不少周圍人的視線。
“哦哦,”明冉趕忙應聲,低下頭猛喝了幾口蛋花湯,壓壓驚,“打給她媽結果是你的電話?打給她爸結果接電話的人叫邱勝寒?這也太離譜了吧!有這麼巧的事?”
“對啊!我都聽懵了,但她看起來像是很着急的樣子。”
溫織夏回想起那女孩焦急的神色,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歎了聲氣:“早知道剛才幫她報警了,她好像真的是在很着急地找爸媽。”
語氣低落,溫織夏像是陷入了沉思,盯着桌上的水煎包出神,碗裡的鹹湯被她手中握着的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着。
“……沒事,人姑娘又不傻,都是同齡人真找不着爸媽了還能不知道找警察叔叔幫忙了?倒是你,”明冉夾住溫織夏還在不斷進行着攪拌動作的筷子,“胡辣湯要被你攪成刷鍋水了,快點喝,等會該去集合了。”
溫織夏一頓,垂眸看向被攪得快分層的湯,握緊筷子迅速動了幾下又給攪拌勻了,然後端起碗一口幹了。
明冉:“……”不甘示弱,埋頭飛速把桌上的包子塞進嘴裡,就着剩下的幾口蛋花湯順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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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車棚外的溫槐在看着溫織夏離開後愣在原地思考了好一會。
越想越感到頭疼。
她明明記得自己昨天還在過生日。高考結束的暑假,她的生日又到了,當然要大辦一場。一晚上收了不少禮物和祝福。身上穿的這身運動服還是昨天她媽送她的生日禮物之一。吃完生日蛋糕回去她就迫不及待地換上了新衣服左扭右扭地照鏡子,最後倒在床上拿着她爸送她的最新款手機玩睡着了。
溫槐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前依舊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她晃晃腦袋,氣笑了。
這都什麼事兒啊!
怎麼她一睜眼就從家裡的床轉移到了這裡?!
真離譜!
打電話找爸媽也找不到。
就在溫槐打算報警時突然注意到來車棚裡停車的學生的校服。
剛才溫織夏沒有穿短袖校服,把帶着校徽的校服褂塞在了書包裡,所以溫槐沒有看到學校名字。
此刻,她看得清清楚楚,凡是穿着校服的學生,校徽上都寫着“臨江高級中學”幾個字。
大腦又宕機了一會,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個學校……不是她爸媽的高中母校嗎?
那……
所以這裡是臨江市?
溫槐瞪大了雙眼。
她知道這個城市是爸媽的家鄉,但她從出生就一直生活在江安市,姥爺也和她們住在一個地方,隻有每年來給姥姥上墳的時候才會回來臨江住一段時間。
整體來講,她對臨江是不怎麼熟悉的。
所以,是誰給她打暈扔來臨江了嗎。
哈。
當然不可能有人會在昨晚潛進她家并把她弄暈還千裡迢迢把她扔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溫槐明白這一點,尤其是在看到臨江市一中門外顯示屏上時間的時候。
她僵住了。
額前的一滴汗被驟然刮起的風蒸發掉。
清風也給她送來了一絲清醒。
溫槐呆在原地,周圍人來人往,不少踩點的學生都在急着往校内跑。
隻有她屹然不動,如雕像般在人群中僵立着,任由頭發被風吹得糊她一臉,擡頭直直望着門口那塊巨大顯示屏。
腦中隻有一個想法——
她竟然來到了,三、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