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可真是家大業大……”
走在密道中,經過一扇扇小門,從客觀上講貪污受賄是有問題的,但是孟家是怎樣一個偌大的家族,名譽,權利,金錢,都是這整個家族的供養,父親這個家主要兼顧的很多。
父親還是首輔,坐到這個位置上,很多事已經很難用對錯去評判了,自己也受到了父親和家族的庇佑,自己也沒有資格去評判。
不過這個數目也實在太多了些?
走了很久,終于是到了終點,是後門一處小院子的枯井。
“怎麼上去?”孟師棠看狹窄光滑的石壁問道。
正問着,井口有兩個腦袋探出,孟師棠一驚,随即又安心了,來人不是别人,是紫洲和玉帛。
姜璇松開了拉着孟師棠的手:“你先和她們離開吧,我要在這裡找一些東西。”
孟師棠大約知道了他要找什麼,這一刻她才明白,為什麼密道裡這麼多小門,這裡面并非都是金銀。
還有一些被封存的舊物,一些還有價值的東西。
紫洲和玉帛放下了一個吊桶,孟師棠踩着桶被兩人拉了上去,等孟師棠在地上站穩,從井口下望,已經不見姜璇了。
孟師棠深吸一口氣,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收拾收拾發型和裙子,帶着兩人繞道去了金榮堂。
到金榮堂時,孟師棠剛好碰到了孟識墩,四目相對,如刀鋒相撞。
“父親,您找我。”孟師棠并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做出一副剛到金榮堂的模樣。
“随我來吧,”孟識墩也沒有問什麼,隻是帶着孟師棠來到了書房。
到了書房,父女相對而坐,看似風平浪靜,卻隐隐有争鋒之勢,并不是互相傷害,而是一種氣質上的博弈。
“你母親一直和我提起杜家的孩子,上回你也見過了,感覺如何?”
“杜公子是有分寸的人,若要擇婿是不錯的人選。”
孟師棠的回答中規中矩,很客觀,也很真實,她與杜令春寥寥幾面,對杜令春的看法并不多,隻覺言語舉止得當,還算可以。
“你若不願也不必強求,總有合适的人。”
“父親找我來隻為說這些?”孟師棠笑問道。
孟識墩的目光掠過了孟師棠身側,看向暗門所在處。
“做事不要虎頭蛇尾,雁過留痕可不行。”說罷孟識墩起身,關上了開着的櫃門。
櫃門關閉的聲音很輕,但是落到孟師棠耳中,傳入心中确是巨響,不過面上還是要做出一副冷靜的模樣。
“冀州那支破落了,留下個八歲的女孩,幸虧得忠仆送到了京城,你母親可憐她準備收在院裡,眼下就在你院子裡,好好教她,她的前途不可限量。”
“是,女兒定然好好照顧妹妹。”
“去吧。”
離開金榮堂,孟師棠的臉色松了松,父親對于自己和姜璇的事還算寬容。
父親和自己的想法一緻,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白家是個好選擇。
回到了頻香園,孟師棠見到了那個女孩,孩子已經梳洗打扮過了,不過從瘦削的小臉和有些暗沉的皮膚可以看出,她受了不少苦。
見了打扮的珠光寶氣的人兒靠近,女孩下意識的瑟縮。
見女孩孩怕,孟師棠柔聲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孟婋。”
孟師棠眼前一亮,婋,取聰慧之意,又指虎嘯之聲,倒是個有意思的名字,聽着不錯,就看她能不能受得住這個字了。
“我是姒陽郡主孟師棠,日後便是你的姐姐,你暫時與我同住此院,吃穿用度和府中其他小姐一樣,每月可領月錢,這幾日先熟悉熟悉府中的規矩,過幾日我會請夫子來給你授課,每月初一、十五、三十,我會親自抽查你的功課,明白了嗎?”
想到父親有意讓這個孩子和白霏競争,孟師棠就不得不嚴肅起來,要做皇後的人,必然要堅毅,這樣怯生生的這麼可以。
“是……”
孟婋的聲音輕得很,孟師棠聽了覺得不滿意。
“今天先教你第一件事,你來了主家,一舉一動都代表着孟家的顔面,說話要不卑不亢,不許垂着腦袋,也不許這麼小聲。”
“是。”
孟婋這次的回答聲音大了一點,但看起來還是露着怯。
看着眼前的小人兒,孟師棠明白這有些事的更正是需要時間的,不能急于一時,自己今天的提示隻是讓她長個心眼。
孟婋被安排在了東廂房,紫洲暫撥了兩個侍女去照看她。
因為多了一隻貓,頻香園添了不少東西,孟師棠特别選了一個房間給貓住,不過京城似乎更喜歡更喜歡自己的卧室。
如今又來了個小孩,自己這個頻香園也是越來越熱鬧了。
好在一隻小貓也不占地方,也不亂拉亂尿,看起來是爵士好貓,那待着便待着了。
至于這個孩子,那就要讓她費心了,既然是要做皇後,那就要受到很嚴格的教育。
忽的,孟師棠想起了過去,年幼的孟師棠被養在太後的身側,便是沖着皇後之位去的,如今又讓自己去教養他人,真是因果循環,命運似乎是一個閉環。
坐在榻上,看着京城悠哉吃着瓷盤裡的肉糜,孟師棠的眉頭一點點擰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