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穿宮女的衣服還是太監的衣服?”孟師棠讓人拿了兩件宮裝來,放在了達珂面前。
達珂嫌棄的看着兩套衣服,大盛的衣服顔色真醜,“我一定要選?”
“不一定啊,你要是願意,一直穿着現在這身,我也沒意見。”孟師棠說罷便揮了揮手,佯裝要撤走衣服。
“哎哎哎,等等,我穿。”達珂見孟師棠真不給選,連忙挽留。
“快些選一件,去别的房裡換上吧。”
換好了衣服,達珂覺得渾身不舒服,孟師棠看來隻想笑,啻挲的王子來當奴才,真是難得。
“這幾天你就叫小珂子吧。”孟師棠憋了憋笑,繼續道,“現在沒什麼事,你在庭院裡待着吧。”
等達珂走了,孟師棠恢複了神色,看着被達珂關上的門若有所思。
“紅鶴,盯着點他,别讓他亂跑。”
達珂此來顯然不是因為自己,若他和他的哥哥想滲透大盛,也應該從官員下手,來皇宮必定是宮裡有什麼重要的人或者東西吸引着他。
要是能知道是什麼,那自己就要提前拿到,說不定能拿捏他們。
“明白。”
紅鶴做事小心,就算是被發現了,就說是怕被人發現特意看着他,以免捅了簍子。
隔日,單齊上了奏,力勸陛下親征以示國威,見單齊如此,一些低階的武官也開始附和。
蘇昇滿頭黑線,怎麼回事,前朝後宮如此齊心,主戰還不夠,還要親征。
朝臣把蘇昇架得很高,蘇昇不好拒絕,但也不能輕易答應,隻能在下朝後找了閣臣商議。
很可惜,大家都坐等靠打仗斂财,隻是說了一些空話。
消息傳到孟師棠耳裡,孟師棠毫不意外。
“走,去一趟司禮監吧。”
走時孟師棠看了眼達珂,紅鶴立馬會意,留了下來。
到了司禮監,姜璇和王洵兩人正在各自處理事務。
“郡主來了。”王洵先一步起身,多次的實踐告訴王洵,自己該走了。
“奴才要去給内閣退回幾本折子,就先告退了。”
孟師棠看了眼王洵離去的背影,轉頭笑說,“瞧瞧,王秉筆都被我排擠走了。”
“皇帝都要被你擠走了,王洵而已。”
姜璇眼眸微挑,深眸映照出孟師棠的面容。
“未成的事,還是少說為好,”孟師棠微微搖了搖頭。
姜璇看向門口的方向,又轉眼看向孟師棠,“你覺得紅鶴能看住他?”
“宮闱之中,人多眼雜,他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紅鶴不至于看不住他,再說,我們現在是盟友關系,據我所知,他是你放進來的,你敢讓他進來,就不擔心他威脅到我們的利益,不是嗎?”
孟師棠邊說邊走向姜璇的書案,雙手撐着桌子,看向姜璇。
“你還不知道來來了做什麼?”
姜璇伸手撫向孟師棠的臉,眸色深沉,嘴角噙着一抹笑。
“我在府裡就查過他的事,”孟師棠拉住了姜璇的手,按在了書案上。
“啻挲王十二子,據說母親是一個奴隸,生産之後就被殺了,王後仁慈,把他養在膝下,作為奴隸之子,他沒有繼承王位的希望,雖是這麼說的但是他的母親的死亡時間與慶陽公主幾乎是一緻的,慶陽死的那年,他剛好降生,慶陽在嫁去啻挲後地位幾乎等于奴隸,甚至低于奴隸,啻挲并沒有專門記錄皇室事件的史官,所以,我并不确定,但八九不離十。”
姜璇點了點頭,随後抽回了自己的手,起身走向一旁的多寶閣,取下來一個細長的匣子。
“打開瞧瞧。”
孟師棠接過匣子,拿出了裡面的卷軸,松開系繩,卷軸迅速展開,一個女子的畫像出現在孟師棠面前。
一旁用兩種語言寫着「慶陽公主·蘇向卿」。
“這是慶陽的畫像,”孟師棠細看畫像有些詫異,記得太後之前說過自己和慶陽長得像,先前覺得應是神韻相似,如今看這畫像,眉眼之間也帶着幾分相似,難怪太後要把自己進宮教養,合着養替身呢。
“他的确是慶陽公主的孩子,慶陽公主屍身被送回之後,思宗格外憤怒,憤怒之餘又以此事為恥,安葬之後命人銷毀了所有慶陽公主的畫像,她的府邸被重修,現在是詹事府少詹事的府邸,就連對慶陽的記載也被删的隻剩隻言片語。”
聽了姜璇的話,孟師棠看着畫像沉默,有些可笑,慶陽為大盛換來了安甯,一個金尊玉貴的公主在異族被視作比奴隸還下等的存在,魂歸故裡之後自己存在的痕迹又幾乎被抹除盡。
畫像裡的慶陽公主穿戴華麗,含笑而立。
“我看應該不止這一幅畫,啻挲國兩兄弟應在京城遊走多時了,他們這麼久不擇主,偏偏是看到了我們,就纏上了我,之前騙他說紅鶴才是郡主,他顯然是沒有信的,第二次見我們就知道向我行禮,應是知道自己母親的長相的。”
孟師棠說着,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慶陽是我棠姊,那達珂豈不是我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