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至司禮監本就不易，所幸夏夜微風吹拂，不至于太過炎熱，但行至司禮監時孟師棠額頭還是有了些細小的汗珠。

“快幫我瞧瞧，妝面可還完整？”孟師棠用帕子輕輕拭了拭頭上的汗，語氣中帶着一絲焦急，這可是她特意畫的超絕新中式妝容，這個時代前所未有。

“完整的，小姐。”

被蘇晟一打攪，孟師棠到的比計劃的慢了很多。

孟師棠急匆匆的走上三樓，在門前站定，手剛觸及門闆，門唰的一下開了，一道陰影遮住了燈火。

吓一跳，孟師棠快速收回手，把手藏到了身後，擡頭便看見姜璇微冷的臉。

“吓到我了，”孟師棠歪了歪頭，笑得雲淡風輕。

“進來吧。”

孟師棠跟在姜璇身後進了房間，隻見王洵正在整理桌案，一副要即将下班的模樣。

“看來我來的太晚了，”孟師棠笑着開口。

王洵擡頭，臉上笑容與平常無二，“奴才見過郡主，許久未見郡主。”

姜璇坐到了窗邊的茶案旁，茶已經微涼。

“怎麼了，這個時候來找咱家，碰上了皇帝，如何？”

怎麼知道的這麼快，皇宮到底是誰家。

“啊，是這樣的，”孟師棠默默捏了把汗，美麗的妝容加持在姜璇面前也都盡數消散。

“是哪樣的？”姜璇十指交疊，姿态慵懶，但是孟師棠視角卻是夢回高中，教導主任問話視角。

“嗯，皇後，皇後讓我每日随嫔妃一起請安，雖然帶着紅鶴，但她現在是我的侍女，人前做事不方便，”孟師棠看了眼門後紅鶴站立的位置，“所以，我希望督主可以給我一個暗衛。”

“希望？好輕巧，咱家必須滿足你的請求嗎？”姜璇好整以暇的看了孟師棠一眼。

這是37℃的嘴可以吐出來的話嗎，孟師棠感覺四肢有點僵硬，好像被美杜莎偷窺了。

“之前約定的三個月，我有努力去做，已經有效果了。”孟師棠隻能扯點事說，姜璇不給自己經過特殊訓練的暗衛有些事就會變的難做，處境也會變危險。

“什麼效果？咱家怎麼沒看到？”

“有的有的，我感覺得到，帝後感情不過如此，如今後宮雖然嫔妃較少但是還是有皇帝覺得合乎心意的，華香宮的祝才人，性格活潑開朗，從一衆嫔妃中脫穎而出，皇帝很感興趣。”

“隻有這個？咱家讓你辦事，沒有讓你當觀察員。”

“還有的，”孟師棠口快腦子一步，這下隻能硬着頭皮編了，“嗯，我今日遇見皇帝，皇帝見我珠冠绫羅，還以我是未見過的宮妃，便停下了龍辇，願意應是讓我伴駕，但可惜我不是，我看他看我的時候挺驚豔的，說不定是被我晃了眼了，這麼看來，帝後情誼也一般，隻不過以前日子不好過，這才覺得對方是自己的無價之寶。我們就不會這樣……”

孟師棠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了，聲音漸小。

“郡主好像很了解男人的心思啊，連帝王的心意未敢揣測，還這樣當着人的面說了出來。”姜璇的臉色變得不是很好看。

孟師棠内心快開始刨坑了，恨自己不是兔子，不能打個地洞溜走。

“又沒有外人……”孟師棠略略低頭，小聲開口。

在一旁磨蹭嗑糖的王洵意外中槍，連忙加快了手裡的動作，“老祖宗，郡主，時候不早了，奴才退下了。”

門打開又合上，孟師棠也很想離開啊，不給就不給吧，怎麼還精神折磨啊！

“好了，再說說，”姜璇看向孟師堂低垂的頭，不禁皺眉，話鋒一轉，“郡主以前也是這樣向夫子回話的嗎？”

是的，至少上中學那會，孟師棠内心默默點頭，但是表面上還是擡起了頭，“不是的，夫子怎可和督主比，夫子嚴厲，但出了書院必向我躬身行禮，而督主雖與我同級，卻大權在握，自然不敢同與書院夫子一個态度。”

姜璇看着孟師棠的臉，依稀看得出幾分太後一脈和孟識墩的模樣，一隻手突然拉過了孟師棠，另一隻手輕抵孟師棠的下巴，看着眼前人略微慌張又故作正定的臉。兀的笑了，“孟家和鄭氏養的女兒，真是知進退，懂浮沉。”

“生的确實美麗，裝扮上更加明豔，真是可惜。”

“不可惜……”孟師棠下意識回答道，但她沒想到這句話帶來了什麼後果。

“不可惜？”姜璇笑着重複了一遍。

距離倏的拉近，溫熱的觸感貼上唇瓣，沉香味襲來，唇齒相交，孟師棠大腦瞬間宕機了，什麼？！接吻，這麼突然。

“現在還覺得不可惜嗎？”

孟師棠現在很混亂，臉紅的像tomato，腦子也關機了，根本聽不清姜璇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