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這樣對視了一兩秒，然後幾乎同時倉促地移開了視線。

顧一航不自在地伸手扯了扯領口，而顧安則低頭擰開瓶蓋，往嘴裡咕嘟喝了一大口礦泉水。

夏日午後，蟬鳴不斷，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的身上。

蘇遲遲抖動的肩膀漸漸停了下來，單手托着下巴，安靜地看着他們，眼底卻生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

顧安清了清嗓子，努力将心神集中到正事上來。

她先是看了一下四周，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而附近的座位多半是空的。

便清了下嗓子，一本正經地喚起顧一航的名字，壓低音量道：“今天中午那種情形，顧一航，你也看出來了吧。”

“你知道具體的原因嗎？”

一聊到周禮安的事，顧一航就不由地蹙起眉，畢竟牽涉感情私事，他還是下意識地想和之前那樣随便編個什麼混過去。

顧安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意圖，趕緊跟着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瞞着我啊。之前你和他們打配合，在我和蘇遲遲來的時候故意咳嗽提醒他們，我看出來了隻是沒說而已。”

“别把我當成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瓜。”顧安說着，語氣漸漸帶上了幾分惱怒。

顧一航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不答反問：“你都看出什麼了？”

顧安低頭直接在草稿紙上刷刷寫了起來。

“Z 喜歡L，L喜歡X。”

寫完最後一個字，顧安幹脆把筆往桌上一丢，整個人靠在椅子上，微微擡起下颚示意顧一航去看。

顧一航探過頭，往草稿紙上掃了一兩眼，漫不經心地将視線移到顧安身旁的蘇遲遲身上，嘴上則在誇着：“大小姐，你可真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

對上那帶着幾分深意的眼神，蘇遲遲困惑了一兩秒才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顧一航懷疑是她告訴的顧安。

意識到這點後，蘇遲遲的一顆心緩緩地沉下去。

到頭來，顧一航還是會下意識地懷疑起她，而她卻被他這明面上的熱情友好迷惑住了。

她還以為顧一航是真的開始接納她，把她當朋友了。

在這瞬間，不解、難過、委屈等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蘇遲遲極力壓制住這些情緒，不在面上顯露出來，小幅度地微微搖了搖頭。

顧安沒有察覺到倆人之間的暗流湧動，蹙起眉，帶着幾分不滿的語氣道：“我怎麼聽你的話像是在諷刺我，顧一航你又欠抽了是吧。”

“沒，我沒有，我是真的在誇你。”

顧安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快想想這事該怎麼辦吧。他們倆那樣子，我們也不好受。等哪天他倆徹底鬧僵了，我問你，你要站在哪邊。”

顧一航被顧安這話給徹底整沉默了，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過了一會兒，喃喃自語起來：“不至于到這地步吧。”

“哎煩死了！”顧安長歎一口氣，整個人一下子靠在了蘇遲遲的身上。

蘇遲遲垂下眼睑，沒有出聲。

她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今天中午在食堂吃飯的場景。

那個餐盤裡的菜，夏忱毓似乎也就隻動了幾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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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蘇遲遲、顧安分開後，林意然便一個人走在走廊上，慢慢整理着思緒。

“意然！”

身後傳來周雪琳的呼喊，林意然沒有回應，也沒有停下來等待的意思。

此時的她沒有搭理周雪琳的心思，周雪琳似乎毫無所覺地快跑着趕到了她的身邊。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一下子就撞上了她的肩膀。

林意然被撞得往前趔趄了一兩步，不疼，但思路卻被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