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遲遲的視線從腳下的大理石台階移到樓梯扶手，再從樓梯扶手移到了夏忱毓的身上。

沒有再移開。

剛才，他就在她身旁。

哪怕他一直沒有出聲，但他的存在感是那麼的強烈，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她的表現，成功地騙過了他嗎？

當時她說完那句話，唯獨錯過了他的反應。

但就算把他的反應一清二楚地看在眼裡，恐怕她也不能分辨出來。

和顧安、顧一航比起來，夏忱毓的情緒不怎麼外露，更讓人琢磨不透。

顧安是喜怒皆形于色、一眼就能看透的類型，雖然這段時間開始學着隐藏情緒了，但或多或少能看出些許來。

顧一航平時的反應多少帶點表演誇張的成分，但隻要涉及到顧安的事上，他就會時不時地失态，在某一瞬間流露出真實的情緒。

但是，夏忱毓——

隻有他，讓她迷惑、讓她不安，讓她總是時不時地推翻之前得到的結論，重新開始論證。

過高的期待，或者過低的自貶都會影響她的判斷。

這種飄忽不定的感覺太折磨人，但她毫無擺脫的能力，隻能深深地陷進去。

“遲遲。”

顧安的小聲呼喚，讓蘇遲遲回過神來。

她湊到蘇遲遲耳邊，用僅容兩個人聽見的音量輕聲地道了歉：“對不起。”

“沒什麼。”蘇遲遲道，為了讓顧安更加安心，又小聲重複了一遍，“這真的沒什麼。”

她在心裡繼續說：“反倒是我該和你說對不起。”

對不起，對你有所隐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