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應達:“應達不理解不要緊,明天我就去找溯,在前往戰場之前我會盡量從溯那裡确認他要保持的理智跟我之前的失控是否有關。”
應達抿嘴,看着銅雀半響才開口:“銅雀,我們去找帝君吧。帝君可能會看得出什麼,也會給幫你解決問題。興許那隻是敵人的神通。”
“不排除那個可能。”銅雀笑着安撫不安的應達:“我會去找帝君的,不過溯那邊也同樣需要好好聊一聊。如果他擔憂的正是我已經發生的事,如果這件事帝君确實能解決,能解決我的問題,也能讓溯為此留下,最後不是皆大歡喜嗎?”
應達聞言略微松口氣:“嗯,銅雀說得對。”
銅雀拍拍她的肩膀:“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去找溯。”
應達點頭,回房間休息。
銅雀卻是仰頭看着照亮提瓦特大地的月亮,清冷,冰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曆過,他沒有應達那麼樂觀。
第二天,兩位夜叉到醫館去找另外一位夜叉。就好像舊友上門叙舊,應達手裡提着茶葉,銅雀提着一個水壺,自備茶葉自帶水,這架勢,不好好品嘗溯都覺得虧了。
泡茶這方面,溯和應達都知道一點——把熱水倒進去。
這種暴殄天物的泡茶方式讓銅雀嚴令他們二人禁止靠近茶葉,然後擺出白大夫的茶具,生火燒水,洗杯子,所有的動作行雲流水,看得人身心舒暢。
溯感歎:“沒想到在醫館也有這麼高級的待遇。”
銅雀擡頭看了他一眼:“之前是我怠慢了。”
溯輕輕吸氣:“那,倒也不至于?”
他對茶其實沒什麼研究,如果茶水都以最好的品質來準備,那就成牛嚼牡丹了。
不過現在應達帶上門的茶葉,約莫應該就是最高品質的?
算了,反正不是他一個人喝,就當自己是蹭喝的,心安理得。
喝茶談事,很自然地聊到關于他昨天說的話上。
溯原本以為是摩拉克斯這邊知道了什麼,卻不曾想不僅僅是應達,甚至連摩拉克斯都至少有所懷疑,反倒是銅雀,他感受過。
溯不由得看向銅雀,想起對方在戰鬥上從未赢過自己,實力其實比自己弱。
難到這種事還專挑他們這種戰鬥力不高的夜叉?
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應達:“所以你說的到底是什麼,現在銅雀也有這個困擾,我們絕對不能袖手旁觀。”
溯倒不是真的要隐瞞,而是他們之間的信息不對等,導緻他的解釋好像真的沒幾個人能理解。
現在既然問到了,再加上對摩拉克斯有那麼點改觀,說一說也沒什麼。
他道:“夢之魔神死後我也陷入昏迷,醒來之後并沒有陷入癫狂狀态。”
頓了頓,溯補充:“我不知道當時你們帝君是否對我提供了幫助,但我确實清醒無比。”
“第一次發現情緒不對是在遊山玩水,當時在爬山,明明周圍什麼人都沒有卻心情煩躁,溢出無邊殺意,後來更是失去了意識。清醒過來是因為一位臨産孕婦的慘叫,野外,摔倒,出血,難産。不知道是不是職業道德和本職已經刻入骨髓,反正就清醒了一些,順利幫她接生,是新生兒的啼哭徹底把我喚醒。”
應達明白了:“所以這就是‘白衣仙人’的起源。”
試想,無人的野外,摔倒即将一屍兩命的孕婦,出現了讓他們母子平安的人,在他們看來确實隻有仙人。
溯:“應該說,是我發現有陷入癫狂狀态的情況,而恰巧接生能給我帶來理智,所以才有了後來的白衣仙人。”
結束無數生命的溯從不覺得自己還适合再接生,但如果這件事能讓他保持理智,不再結束其他人生命,制造更多殺戮,那麼他願意再運用自己所學迎接新的生命。
當年在提瓦特世界第一次做剖宮産還是因為那人是他死去的‘同事’的妹妹,即便對方在戰場上救自己更大的原因知道夜叉的秘密後抱着必死的決心戰鬥,但他确實欠了對方一條命。
哪怕那一家人已經離開夢之魔神領地,他依舊找到他們,在他同樣血脈的妹妹身上還一條新的生命。
溯:“我早就知道你們保持理智是因為跟你們帝君的契約,這也是最開始我沒跟你們說明的緣由,我知道你們肯定會以這件事說服我。但是直覺告訴我,那種狀态與忽然從被奴役中解脫不同,加入璃月的契約沒法壓制那種癫狂狀态,我賭不起。”
或者說,在他看來摩拉克斯不值得他冒險去賭。
他看了銅雀一眼,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