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手指輕點扶手,動作很輕,聲音微不可聞。
然而在場的都是仙人,有着各自的神通,再加上寂靜的環境,那微小的聲響還是傳入他們耳中。
知曉帝君陷入思考,好似還帶着莫名怒氣的三位根本不敢出聲,甚至與其他人對視的舉動都不再有,隻是垂頭盯着自己跟前的桌子發愣。
不知過了多久,那有些可怕的寂靜被摩拉克斯打破。
他道:“對溯,我們需要做一個仔細的調查,确認他并未投靠奧賽爾。”
留雲借風輕輕吸氣:“帝君的意思是溯故意跟着魈一起回璃月港?”
摩拉克斯倒也沒有直接下定論:“不排除這個可能,最重要的是我們不能在同一個地方栽兩次。”
所有人一聽覺得有理。
理水疊山問:“帝君這樣的判斷,可是有什麼依據?”
摩拉克斯視線落在他身上:“因為他拒絕加入璃月。”
這個理由好像很充分,又好像根本站不住腳。
摩拉克斯緩緩道出自己的想法。
“魔神戰争已經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随着一位又一位魔神的隕落,最後一戰随時可能降臨。奧賽爾雖說是海中霸主,但為了他的子民以及執政之位他定然需要陸地。毫無疑問,比起比較陌生的東邊,更為熟悉的璃月将是他迫切要占領的地方。”
“歸終的犧牲代表我們的戰力削弱,即便我們已經把奧賽爾的同盟軍殲滅,奧賽爾本身卻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不論他們原本的計謀是什麼,都是我們璃月這邊處于劣勢。如若這個時候出現裡應外合的情況,對璃月将是毀滅性打擊。”
削月築陽倒吸一口氣:“不被我們璃月懷疑并且主動招攬的人,就是北大陸民間流傳的‘白衣仙人’,也就是溯。而溯,他是夜叉。”
夜叉本就是在生死絕境中誕生,擅戰的夜叉如果成為那個内應,對璃月來說确實是無法承受的打擊。
留雲借風遲疑片刻,詢問:“所以才讓銅雀守着?”
理水疊山道:“雖然銅雀在夜叉中戰力屬于末位,但他心思細膩,不僅能在戰場上發現難以察覺不了的破綻,對人的情緒也有一定的識别力。如果溯有什麼不對,與他相處的過程中應該能被銅雀察覺。”
留雲借風:“是不是應該跟銅雀說一聲?”
摩拉克斯嗤笑:“你們能察覺不對勁,銅雀難道毫無所感?”
留雲借風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告知白大夫,不與銅雀點明,是為了防溯。隻有他們都不知道這件事,哪怕銅雀在察覺不對起觀察之意的情況下被溯發現,溯也隻能是有所懷疑,卻不會得到答案。”
另一邊,銅雀确實察覺不對,但在見到溯的時候他臉上沒有表露分毫。
他甚至不去猜帝君具體目的,隻是按照帝君明面上的命令辦事。
銅雀拱手:“溯先生。”
溯看着眼前的夜叉,眉頭挑得老高。
不過他很快把視線落在白大夫身上,那表情就是在問他怎麼來了?
很顯然,溯并不怎麼想跟璃月的夜叉打交道。
白大夫說:“銅雀受了傷,近期不能上戰場。醫館人不多,需要人打下手。不過因為溯先生在這裡,随便讓人過來幫忙也不太好,于是就讓同為夜叉的銅雀來幫忙。”
半真半假,這樣的謊言最不容易拆穿。
果然溯隻是點頭表示知道了,不管是否懷疑這個說辭,看起來他是不在意的。
他甚至沒再理會銅雀:“白大夫,有幾種藥草的功效拿捏不住,勞煩你看看。”
白大夫一聽自然應聲。
銅雀看着他們離開,若有所思。
好似正如他所想,比起非人種族,他更樂意接受人類。
因為前身是人類?
還是因為,比起非人種族,人類更容易對付?
察覺帝君讓自己到來并非隻是簡單陪同的銅雀已經開始分析溯的心思,并且也在尋找與溯相處的最佳位置。
在說服方面摩拉克斯确實不擅長,但用人這塊摩拉克斯卻是因為見多識廣,用起來得心應手。
他其實不怕拿不下溯,更不怕從奧賽爾手中搶人。
怕的,是有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