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一秒戀人用綁住的手腕勾住他後頸,将他拉近。
溫和的親吻,落在青年眼簾上。
“想學就學呗,反正挺有趣的啦。”
是這些事情有趣,還是因為我才有趣呢?
親吻的次數多了,自然就會變得熟練,會知道要對着哪裡才能得到對方更多的反應。
而他的戀人不屬于那種内斂克制的類型。不内斂,也不放縱,會誠懇的面對欲望,卻也不過分的追求快感。
偶爾沈延卿也會覺得,萬鈞真的單純覺得這些事情有趣。像一隻吃飽喝足後喜歡在太陽下把自己曬得暖洋洋的貓,并不介意自己喜愛的人類在旁邊,揉它的肚子,撥拉它的爪子。
有時候,他又明顯感覺到戀人在包容、哄着,甚至是放縱他,隻不過因為沈延卿本身不是一個過于放縱的人,所以根本探知不到對方包容的底線。
在一個五指扣着住後腦的親吻結束時,人類青年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那個問題。
“萬鈞,你有…你有愛上我一些嗎?”啊,橘貓先生說得沒錯,這樣的确聽起來像夜晚八點檔的愛情電影了。
是不好意思的,又有些好奇和期待的解釋。
“不是貓咪對人類那種。”也不是寂寞的不朽存在對着自己找到的陪伴者。
于是戀人修長的手指撩開他有些濕漉的發絲,拇指溫柔摩挲他的側臉。
“嗯,那是哪一種?讓我想想,喜歡你的,渴望親昵,天天呆在一起,包含欲望的?”
沈延卿覺得他說得太直白,也并不全面,可一時又說不上什麼更合适的形容:“那這些有嗎?”
“有哦。”
“因為有趣?”
然後他聽到,萬鈞輕笑起來,在火車運行的溫暖轟鳴中,有親吻落在他額頭
“因為願意。”
————
範修提了滿滿一筐的禮物,面包,零食,紀念品…是他在兵荒馬亂中能緊急收拾出來的,能稍稍排上一些用場的小禮物。
可惜,他稍稍來得有些晚,在他提着箱子穿過送行的人流,擠進站台時,列車已經啟動。
“嘿!等一下,嗨!”
通體全黑的列車運行着,沒有停留,軸承轉動沖進滾滾濃霧。
站台邊緣少年追逐的腳步停了下來。
列車能帶着闖入的旅客返回外面的世界,但屬于小鎮的人隻能留在這裡。
這次道别也許就是永别。
隻是一面之緣的恩人,不足夠少年領會分離的痛苦。
範修隻是站在站台邊緣,後知後覺的感到失落。
“你在低落什麼?這些零食在小鎮和曠野很珍貴,但是對這個世界生活在保護區内的幸運兒來說,沒有什麼特别的。他們多這一份不多,少這一份不少。”
範修回過頭,發現眉眼與自己有幾分相似但是更小一些男孩正站在站台上。
小寶?你怎麼跟我來了,不是讓你休息嗎,燒剛退,不難受了?”少年靠近,想像平時一樣用手探探弟弟額頭,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靠近又本能放下手。
‘男孩’沒有接他的話,隻是目光落在那些禮物上。
“他們已經離開了,逝去的事物無法挽回。”
感覺有點奇怪,範修說不上哪裡奇怪。少年人刮了刮自己的鼻子:“嗯,我沒想過,但他們也是監察隸衛吧,我交給駐點的工作人員?不管結果如何,先試一下呗。”
“人家根本沒有想起你,也不需要你的好意。”
“嗨,有這麼說哥哥的禮物嗎?再說珍貴的也不是禮物吧,我隻是想表達我的感謝。雖然這次他們離開了,但看到這份禮物,留個念想,說不定有一天會再見面呢?”
“再見面嗎?”‘男孩’重複一聲,拉過範修手裡的箱子。
範修也不知道那箱子到底是怎麼從自己的手裡被抽走。更讓他驚愕的時,箱子離手的下一秒,那裝滿雜七雜八小禮品的箱子,當着他的面化成一隻會飛的鳥,流光火影般沖入霧中。
這是怎麼回事?箱子怎麼變成的赤紅色的鳥?他還在做夢——他在恍神。
從怔愣中清醒過來,範修想到,他來到站台時,列車已經出行,于是他拜托了駐點的工作人員,那位特殊能力者将那個禮品箱化放到赤紅色機械鳥裡,他眺望着鳥飛進霧裡。
少年人拉住弟弟的手。
男孩有些迷茫的擡起頭,忍不住打了噴嚏。
生怕弟弟再次發燒的少年連忙脫下自己外套,将有些茫然男孩團團包住:“都叫你不要跟來了,走吧走吧,我們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