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咱家的高材生,把守則和資料看了一遍就比你哥記得清楚多了。”
“哥哥這麼說不就是也看了嗎。”
“看了是看了…”不過當時旁邊有橘貓先生等着他收拾東西,沈延卿也不敢說自己看得仔細:“這鎮子受過那麼多文明的影響,形成自己的獨特的文化和建築風格。”
這也很值得記錄一下,他沒拿相機,幹脆直接用通訊器的拍照功能,一邊拍一邊腦海裡就構思好了再下期公号的内容的大緻想法。轉頭就看到于挽嶽站在那裡表情複雜的看着他。
沈延卿摸了摸鼻子:“學姐,你這麼看我,我會當成你感動到要給我漲工資呢。”
他本來隻是句玩笑,沒想到大小姐走來拍了拍他的肩:“一個月再給你漲八百,這個月開始算。”
沈延卿現在拿着兩份工資,自家貓貓也能賺錢,八百是不多,但這八百塊錢實屬意料之外,有種白來的驚喜。
“真的假的,這也太心想事成了吧。”
“你說得像我平時很摳哎。”
“沒有。學姐,全世界的老闆都應該向你學習。”
馮七插進話來:“錢要有命才能花,等你們出去再說,先查查情況。”
鎮子的布局頗為詭異,建築物高低錯落并不連貫,有時候一條樓梯上去,連着的另一方平台。他們穿梭在迷霧籠罩的街巷,腳下的石闆路濕漉漉的,每走一步都發出輕微的 “啪嗒” 聲,可走了半天也沒有在這小鎮布局中找到什麼特别的地方,那些道路似曾相識,又好像無窮無盡。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沈延卿猶豫片刻,随機選中一間屋舍上去敲了敲緊閉的屋門。
于挽嶽吓了一跳:“沈延卿!”她叫沈延卿的名字卻不敢太大聲。
沈延卿看着她搖了搖頭,又敲了第二次。
敲門聲好像把四周屋内那些呢喃暗語都壓了下去,隻是沒有答複,隻有聲音在寂靜的街道回蕩。
還沒等于挽嶽松下這一口氣,就見沈雲曦也上前,依次試着推那些門,“嘎吱”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可所有的門,不管緊閉的,還是拌掩的都一動不動,好像它們不是門,而是山石,是整個布景上渾然天成的一部分。
“哥,你覺不覺得……”
沈延卿點頭:“我也有這個感覺。”
“你們是說。”孫燦恍然大悟:“你們後退,我來試試。”
于挽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卻見他後退幾步,随後加速向前幾步跨到一座看似廢棄的倉庫前,飛起一腳。“哐當”一聲,鎖連着門闆被踹開角,木屑紛飛。
“你…開了?”于挽嶽先是緊張,再是驚喜。
衆人魚貫而入,大門裡面堆滿了破舊的箱子,木闆散落一地。
這多少讓人有些失望,于挽嶽不死心,她想從這些雜物中找到一點有關的線索,哪怕是一個破舊的收音機、一部老式電話的殘件也好。
當她轉到倉庫後方,居然真的發現了一個暗門,門半掩着,透出一絲光亮。
“這裡有扇門!”她滿懷希望地推開,門後是離開倉庫的通道,他們沿着通道繼續前行,在小路的盡頭又出現了一座牆壁爬滿了青苔的古老鐘樓。
“我們可以從這上去,站在高處看得遠些,通訊信号也應該能好些。。”
跟在她身後其他人面面相觑了幾眼。孫燦開口想要說什麼,被沈延卿攔下,他順着學姐的意思點點頭:“好,學姐,我們都上去看看。”
于是他們又順着沿着陡峭濕滑的樓梯開始往上爬。也不知道是樓梯太陡還是地太滑,到了後來手腳都好像不聽使喚。
等好不容易爬上屋頂,冷風呼嘯而過,吹得人幾乎站立不穩。可放眼望去,整個小鎮的外圍除了迷霧還是迷霧,沒有列車沒有站台,沒有絲毫外界的影子。
于挽嶽的心境,那一刻是想哭的。
“别找了,學姐。我想你在這裡找不到列車的。”
“怎麼能不找了,你難道想一輩子被困在這麼奇怪的地方嗎?莫名其妙的。”
壓抑的情緒終于爆發了,她倒是沒真哭,不過泛紅的眼角,抽泣的鼻頭怎麼看怎麼可憐。
“如果找不到出去的路,我們就會被困在這裡。但是學姐你不會讓我們一起被困在這裡的,畢竟學姐你也很聰明,已經感受到了不是嗎?”
女人抽抽鼻子,眨了下眼睛,有些不太确定:“你是說…”
沈延卿環顧四周:“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應該還在列車上。學姐,你現在看到的隻是我們的夢。”
“我們在做夢?” 于挽嶽心中一震,她仔細回想,從在那艘搖晃小船醒來開始,一切就充滿了不合理。
莫名的小鎮,詭異的貓叫,還有那些找不到緣由的聲響和蹤迹——他們陷入了一場夢境。
可他們為何會陷入這樣一場離奇的夢境?而這場夢的操控者又到底是誰?無數疑問在腦海中盤旋。
但随着最後一個人也在心底相信這是一場夢……那些錯綜複雜的街巷、陰森的屋舍、迷霧籠罩的河道,連同腳下的鐘樓都不再堅實都像是用最脆弱的紙糊成的,風一吹,就有了絲絲裂痕。
世界開始剝落、瓦解。尖銳的耳鳴聲響起,黑暗如潮水般洶湧襲來,将他們徹底淹沒。
绯紅點燃,星火刺破黑暗的縫隙。
沈延卿掙紮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在趴在車廂桌子上,旁邊正在吃得正開心的男朋友注意到他醒了,非常愉快的貓貓探頭。
“哎呀呀~終于睡醒啦,就餐時間都快結束了,最後一塊牛排要不要分你一半?”
“等一下。”沈延卿暫時無視貓咪對人類飼主非常有貓咪愛的分享,第一時間向自己的英明神武老闆确認道:“學姐,你剛才說一周漲八百塊錢的話,算數嗎?一定還算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