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事情的發展過程有時出乎人意料。
——“停運了是什麼意思?”
通過特殊通道離開郵輪,一行人在港口做短暫停留,孫燦甚至沒有滿足佐羅賓和港口海鷗搶薯條的願望就帶着他們直奔列車大巴的站點。
“停運了就是停運了,就算我現在送你們到了車站,去帝都的城際列車也是不會開的。”站點的售票員沒穿制度,吃着早餐回答時神色有點不耐煩。
“你們來得不湊巧,昨天晚上那個秘境裡不知道又鬧了什麼幺蛾子,可能跑出來什麼東西,北區那面緊急封鎖了。大概一晚上也沒抓到,今天早上宣布城區暫時封閉。”
“要封閉到什麼時候?”
“誰知道,短了一兩個小時,長了三五天?你這不應該問我,要問去問北區那面總給我們南岸添麻煩的巡邏隊。”
她看起來越說越氣,不再耐煩和孫燦解釋:“你哪個部門的?聯系一下你們單位吧,讓他們給你們先找個休息的地方。”
世界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所謂成年人,就是你已經意識到這個世界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卻依然要有将這草台班子縫縫補補。
“沒有人來接應我們嗎?”于挽嶽多少有些不可思議。
别怪她,畢竟在大小姐加老闆眼中就是從一個公司去另一個公司參觀考察,也總該下屬提前打點好工作。
“你們也知道第三區這面有點特殊,我們這次雖然路過,沒有跟當地的監察司交接行程。我現在倒是也能現在聯系,不過……”
沈延卿倒是更為幹脆一點:“不方便還是不想?”
“最好不要。”
沈延卿沒問他為什麼不要,直接掏出通訊器通過第三區的城市精靈查看附近的可以留宿的酒店。
“報銷嗎?”
孫燦當即保證:“必須的。”
“那挑個貴的。”
别管其他人怎麼想,沈家兄妹外加貓貓已經迅速進入到公費旅行的愉快狀态。
兩個高個腦袋圍着沈雲曦的小腦袋,頻率同步的擡起頭。
于挽嶽能怎麼辦,隻能打不過并加入。
大小姐撸起袖子準備親自上手。
孫燦走到馮七旁邊。
“馮叔,我需要離開一會兒,還要麻煩您多照看。”
黑色風衣,兩鬓銀霜。
馮七的槍裝在背後的樂盒裡,中年男人點了隻煙,靠譜又淡然的點下頭。
孫燦看的愣了神。
倒是他肩頭的五彩鹦鹉好像解除了什麼封印,拍打着翅膀飛翔。
“帥大叔啊,不過哦哦吼吼吼……”
“啊,等等佐羅賓!”
“我佐羅賓的奴隸将來也會成為這樣有故事的男人!”停頓,落到孫燦的腦袋頂,拍着翅膀加音重讀:“真男人!!”
靜默。
沈延卿不忍直視,替人尴尬的老毛病又犯了。
橘貓先生哈哈哈哈地笑。
沈雲曦就像一下拿回自己高冷美少女的人設,面無表情。
于挽嶽默默轉過身準備裝成不認識,連懷裡的小白貓都手動堵住貓耳朵。
在鹦鹉尖銳的嗓門吸引來的路人目光注視中,孫燦的眼神死了。
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經死了。
已經死去的“活死人”揚起手臂驅趕頭上的鹦鹉。
佐羅賓一邊飛,還一邊扯着嗓子:“這是另外的價錢,這是另外的價錢!”
……
港區直通車站站點的售票員,看着那五個人離開,小聲罵了一句:“神經病。”
有些狹窄悶熱的空間裡,她低頭吃着已經半涼的早餐,平闆界面上新聞咨詢、美食攻略、帝都龍焰慶典被她飛快劃過,就是以往她沉迷很久的天頌二代機甲駕駛員在型環空間站的直播都沒有提起她的興趣。
真是,沒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不過是些虛假的,被粉飾過後風評浪靜的日常。
根本提不起她的興趣,已經刺激不了她的感官。
她想要的是像那天晚上…
是心髒被提起的惡心驚恐,有混合着精神被真正刺激滿足過後的期待。
女人咽了口吐沫,好像喉頭吞下一尾黏糊的魚。
保護區封閉,估計着也不會有什麼人來坐車。
現在是白天,沒關系的,這比晚上要安全,她也隻是再聽一下下。
想法一經升起便無法按耐,女人迫不及待的改變将接待窗口玻璃的可視模式關閉。
她身子背對攝像頭,小心翼翼點開昨天夜裡自己跳出來,名為“殺戮歌姬”的詭異直播間。
就像是專門等待着她很久,幽怨又迷人的天籁再次飄進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