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那就是聲感歎,并沒有指望着橘貓先生真的能乖乖裝做貓咪抱枕。
誰想着橘貓先生居然邁着貓步往遠離沈延卿的方向走了兩下,真的安靜。
一秒,兩秒……太陽下一顆金燦大橘子打了個哈欠。
“這麼一直盯着我,也會很奇怪吧。”
乖巧配合的有些不太像橘貓先生。
考慮那麼多熟人正通過秘法儀器看着自己,沈延卿便沒有繼續看它,三下五除二的寫完了有關“歸墟秘境後續應對建議”,回看一遍後叫上橘貓先生準備交卷。
離他一個座位遠的地方,橘貓先生正用胳膊墊着腦袋趴在桌子上,潔白柔軟的發梢垂落臉頰,好像真的睡着了。
雖然沈延卿一直說橘貓先生可愛,但“可愛”這個詞,可以有很多原因和類型。
好比你站在烈火燒灼兵戈的威嚴神廟裡,穿過牆壁遺留石刻的幽邃長廊,盡頭看到一個個三頭六臂都拿着武器的沉睡着的巨大石像,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然後,古老石像的腦袋頂上探出一隻毛茸茸的貓貓。
也像現在,這裡是夢,于是漂亮的粉色花瓣落到橘貓先生鼻尖、臉蛋,純白的睫毛。
貓貓皺了皺鼻子,手指揉着眼睛醒過來:“哦,寫完啦?”
原本有點迷糊的嗓音,摸到花瓣時一下子清醒。
“哇哦~”
夢境構築的精神領域就這點不好——你沒辦法把自己的夢境控制的很好,心靈的想法會不管你高興與否的具現化。
即使橘貓先生不說,沈延卿自己也覺得粉色的花瓣什麼的确太 “少女心”了。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橘貓先生跟在他後面,一點也不安靜。
“卿卿~害羞了?”
沈延卿拒絕回答,也沒理他。
“沒關系哦卿卿,其他人也隻不過是看你盯着空氣,然後半空突然飄花瓣而已。”說到一半橘貓先生笑了:“這樣想,你是另種意義上的很厲害呢。”
沈延卿:“……”
完全沒辦法反駁。
青年聽着大貓念叨也不回頭,把答好的試卷放到講台,拉開教室大門的時候,肩膀一沉。橘貓先生用胳膊勾住他脖子,貓貓探頭:“不理我欸,生氣啦?”
“沒有。”單純的不想更顯眼了。
“安啦安啦,隻是自言自語和對空氣心花怒放。”
就…又重複一遍。
這種事情有必要這麼開心嘛?
貓貓豎起食指晃了晃:“雖然熟人多,但卿卿你絕對不是這次測試裡最顯眼的崽。”
在一屋子跳舞、撞牆、撕卷子的神經病裡,自言自語的确排不上号。
要說顯眼的話,離開前沈延卿看向最後一排。教室原本春光明媚的畫風随着他的離開漸漸淡去,陰暗晦澀的新領域正以全身心答題看上去非常苦惱的少年為核心蔓延展開。
在畫風色調明顯接近恐怖主題的新場景裡。胖乎乎的中年男子,穿着紅色衣服的婦人,還有司機制服的蒼白面孔的青年齊齊站在少年身後。
察覺到沈延卿的注視,三張青白面孔齊刷刷擡起頭。
一不小心就又對上眼,沈延卿再次微笑點頭。
三張青白色的面孔遲緩的擠出不如不笑的禮貌笑容,也點點頭。
大貓拿着飼主充當貓爬架,大半重量壓了過來。
“看吧~那面可是把一家四口都過來。相比之下,卿卿你頂多是帶個看不見的男朋友陪考,一點也不顯眼呢~”
要不是他忍笑忍得胸膛顫動,沈延卿就信了。
————
大名鼎鼎的“六度分隔”理論很多人都聽過。
那在彼此之間就隔了一個沈延卿的于大小姐和雲曦算認識嗎?
沈延卿仔細回憶了一下得出的結論是,她們彼此知道,但算不上認識。
自家親弟弟妹妹怎麼會不認識哥哥姐姐的好友?不是一年兩年,而是七八年的時間生活在同一個城市裡,總又會有可能産生交集的時候吧。
造成這樣結果,主要原因當然是——相性不合。
對自己抱有好感的學姐和兄控的妹妹,想想都知道是不太合得來的類型。
以至于,沈延卿完全無法想象學姐和妹妹見面後的相處模式。
“啪!”
橘貓先生打個姿勢很帥,其他用途完全意味不明的響指:“哦哦,這難道就是人類傳說中對女孩子間戰争心知肚明但就是不表态?”
沈延卿沒空吐槽關注點為什麼這麼女子高中生,還身為正牌男友輕松到完全事不關己。
他正在給剛剛焯過水的排骨去骨,因為過水用的是溫水,所以過程有那麼點艱難。
橘貓先生摸摸下巴:“為什麼不用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