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動漫和小說中都有吧,那種在故事的關鍵時刻一路電光火花或者攜帶破風之聲登場的重要角色。
區别就是現實中通常沒有時髦度超高的特效、激動人心的配樂以及黑體打字的角色登場介紹。
套着“守墓人”馬甲的沈延卿親眼目睹昨天站在[界壁]牆頭有過遠遠一面之緣的女人不靠任何防護設備的從天而降,“轟”的一聲落在不遠處的屋頂。
非常神奇。天台石闆都裂開啦,尖細的鞋跟居然還完好無損。
[卿卿你的關注點好奇怪。]
的确是有些奇怪,而且面對女性時這麼想有一點冒犯,當沈延卿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聽到橘貓先生用一種更欠打的語氣評價道:[比起鞋跟,怎麼翻都搭在肩膀不掉的大衣好像更有趣啊。]
還好,橘貓先生的聲音對方聽不到。
[橘貓先生,我們這麼評價女性的着裝是不是不太好。]
[不神奇嗎?]
[……是挺少見的。]完全是把現代物理法則按在地上摩擦的程度了。
沈延卿回完,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說在精神圖景裡橘貓先生還可以看電視直播的話,現在留在病房号稱普通人類形态的橘貓先生又是怎麼看到的?
想象一隻大貓爬在窗口抻頭往外,他下意識想往病房的方向看,在轉頭前又忍住了。
這看起來就像守墓人頭猛地一抽又卡住。
對面那位柱國級特殊能力者剛從她自己砸出來的樓頂坑中走了出來,看到這疑似僵屍暴走前的動作腳步一頓。
[哈哈哈哈~卿卿你在幹什麼?]
[……橘貓先生,你看到我?]
[嗯哼~都說過啦,深淵 is gazing you ~]後半句沉下聲調,壓低嗓子好似動畫片裡試圖吓壞小朋友的那種非常典型的反派。
因為說這句話是隻貓,一切就變得怪可愛的。
[這是契約的一部分?]
[是哦,跨越世界更改法則也不能輕易改變的。]
幾句話的功夫,對面的女人見守墓人沒有其他動作,輕輕一躍跨到鐘樓的邊緣。
“這應該算是我們的第一次正式見面吧,傳說中的守墓人先生。”
哪怕加上高跟鞋也絕對沒有一米七的身高,白襯衫黑制服,面容年輕的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
如果不是在[界壁]上有過遠遠的一面之緣,沈延卿很難将這樣身材嬌小的女性和“柱國級能力者”這樣的稱謂聯系在一起。
但氣息被鎖定無法逃離的壓迫感是做不了假的。
應該說,沈延卿成為[守墓人]之後,第一次感到這樣的壓力,直覺告訴他。除非直接撤回角色卡牌,覺醒度不超過百分之三十[守墓人]不太可能直接在對方眼皮子底下來個“消失”。
[橘貓先生,她現在是不是……]
不用沈延卿說完,貓貓給了肯定的答案。
[比你現在強很多,幾乎這個世界最強的幾個人類之一了。發生沖突的話,卿卿你可能會和物理法則一樣被按在地上摩擦呢。]
[……]倒也不必把形容用在這裡。
如果天頌最高級别的特殊能力者連這點水平都沒有,才會讓普通人倍感擔憂。
問題是伴随着[歸墟]突然出現的[守墓人],在官方組織看來是一個敵我尚未分明的神秘側存在。
柱國級特殊能力者為啥一出現放着[巡遊列車]不抓直奔自己而來?
把前後發生的事情聯想一遍,沈延卿能得出結論——可能因為[守墓人]的能力,或者因為[歸墟]。
兩個人站在鐘樓兩側,不到十米的距離,對于超過龍級的特殊能力者來說幾乎和面對面沒有什麼區别。
這麼近的距離,祝餘周依然無法看清守墓人隐藏在兜帽下的半張臉。
她的耳機裡傳來團隊通過直升飛機轉播畫面進行的分析。
[最大的可能是“陰影”和“霧氣”一樣屬于守墓人可能操縱的領域,不排除兜帽和宮燈一樣是監察司沒有記錄過的秘法儀器。守墓人不想暴露身份、不喜歡與人接觸、尚不信任我們。]
祝餘周挑了下眉,她沒有再拉近兩者間的距離:“需要我自我介紹一下?”
沈延卿知道對方是誰,但他知道不代表守墓人會知道。
“老古董”守墓人隻能繼續站立在高塔上,沉默以對。
耳機裡還在繼續進行着分析。
[守墓人連着兩次出現都選擇了高處,這很可能代表,他其實對常世非常有距離感。目前還不知道對方的其他能力,司長大人請您小心……]
聲音當然不大,隻是蔓延的霧氣擴展了守墓人的感知,沈延卿看過去一眼,覺得監察司的分析團隊很有些本事。
這隐晦的一眼被捕捉到,祝餘周摘下耳機:“不好意思啊,畢竟是初次見面,希望有個好印象。我是天頌第九監察司現任司長,祝餘周。”
隔絕了下屬那些擔心碎碎念,女人沒有獨身面對一個不知道實力和底細的未知強者緊張感:“我想,即使在您生活的時代,應該也聽過監察司吧。”
守墓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第一次開口:“你想見我。”
不是疑問,是确認。
這是一場“面試”。如果符合期待,[守墓人]這個身份就算在監察司那裡正式過了明面。假設并不順利,監察司也備好了後手。
和聰明人說話,的确省下一些功夫。
祝餘周微笑着承認:“是。無論是挖出隐月教徒,還是追捕非法的秘儀持有者,在我眼中都沒法和[守墓人]的重要性相提并論。我需要确定,您對現在這個世界和普通人的态度。現在看來,我的直覺沒有錯,您是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