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的你還是前世的你嗎?
沈延卿覺得不是,橘貓先生也知道不是。
其實一直以來,橘貓先生給出的提示都很明顯,或者說根本沒有隐瞞的意思。
從[黃金湖泊]這個現起的名字,到明明是沒有使用過技能卻知道“卡池”裡面的角色,再到“超稀有金卡”這樣的形容。
那[黃金湖泊]是什麼?是橘貓先生在沒有沈延卿存在的歲月裡,收集着那位不再回來的故友每一世輪回的殘影,小心妥帖的歸于一處。
沈延卿使用“自己”前世殘留在這個世界的痕迹,當然不算【深淵】過度侵蝕世界。
有片刻,沈延卿忍不住去想——橘貓先生呢?在收集這些殘影時,橘貓先生又是在尋找或者在期待着什麼?
沈延卿看着他,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對出他在沙發上仰起頭,純白色睫羽輕顫,陽光從側面散落金色眼瞳的樣子——伸出手掌心貼近橘貓先生脖頸,拇指觸碰臉頰,在橘貓先生微微挑眉的同時,感受到掌下與人類如出一轍的脈搏跳動,血脈溫熱。
“橘貓先生,會寂寞嗎?”
會寂寞?會在停下腳步的片刻,回憶起昨日種種?還是某個間隙,期待着再不回頭的夥伴還在身邊的日子。
大約是沒想到沈延卿這麼問,男人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相通的精神海内,沿着幻化成‘貓窩’的通天神廟一路走向盡頭,比那片金紅色的火焰更加遙遠,無法觸及的地方,绯焰不息的戰場,震顫睫羽。
‘其實并不寂寞啦,畢竟祂很忙的。’——忙到并沒有多少時間專門用以懷念友人的離去。
‘因為時間觀念上并不對等”——快到幾次的輪回都隻是幾場戰争的空隙。
‘可是,又很漫長。’——在時間和空間的概念都被一并焚燒的【深淵】面前。
而這樣漫長的歲月,那些知曉的,不知曉的,千萬種回答彙聚成無數種可能。
男人聳了下肩,從那種很有壓迫的狀态松懈下來,他有些無奈歪過頭,像貓咪一樣那樣用柔軟的臉蛋蹭過沈延卿掌心。
“哇,真是敗給你了。知道[黃金湖泊]是什麼不先考慮下自己的安全,反而去問我寂不寂寞。笨蛋卿卿~你以為我是誰哦。”
‘你以為我是誰哦’是有點傲慢的話,用有些可愛的輕快語調輕松說了出來。
但是又在沈延卿發出“啊,這樣嗎?”的反問并打算抽回自己的手時,抓着沈延卿的手不放,超級坦然的承認道:“會寂寞哦。”
會寂寞的,如果說相遇之前寂寞并不算困擾,習慣陪伴後,有些事情反而變得無法忍受。
“不過現在我超開心的,所以卿卿你要當一個合格的飼主哦。”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那雙漂亮眼瞳帶着笑意注視沈延卿。
搞得沈延卿一時說不清楚這到底算是玩笑,還是真心話。畢竟,貓貓這種生物有時就是這樣——當你懶在家裡不動時,它忍不住用爪子撺掇,等你真要出門準備去做些什麼,又保護欲過盛的擔心你遇到危險。
沈延卿看着他,思路不禁歪到後續一些更為實際的問題上,比如,當守墓人出現在這裡,醫院會被排查吧。
然後,會暴露嗎?如果暴露怎麼處理?
并不覺得自己多想,沈延卿從不輕看能瞞住世界末日秘密,在異常頻發下依然能保證天頌穩定的官方機構。這世界上特殊的能力,特殊的人才何其之多,沈延卿相信他們一定掌握常人不知道的能力、方法、甚至[秘法儀器]。
就算不暴露,沈延卿自己倒是好說,橘貓先生的存在就很難解釋,而現在變回貓的話,似乎也有點來不及了。
“橘貓先生,剛剛就被人看到了。”
畢竟是很顯眼的長相,顯眼到就是這麼兵荒馬亂的時候,也沒有人不回頭看第二眼的。
所以等監察司的人來問得話時,該怎麼說?
比起【深淵】這樣的稱呼,說自己的貓突然成了精,好像都更加安全可信一些。
“哈,這有什麼難的,就說我是你聯系過來的工作對象喽。”
畢竟沈延卿之前打了一堆的工作電話,這理由也不算離譜。
沈延卿有點驚訝的看着自己的貓:“你會畫畫?”
大貓貓狀似不屑:“畫個畫而已。”
開玩笑,怎麼也是零頭好幾百的年齡放在這裡,不說琴棋書畫刀槍劍戟登峰造極,樣樣精通還是有的吧。
難怪橘貓先生會說沒有照片就直接畫出來呢。沈延卿有足夠的理由懷疑真要他畫,有的貓貓會夾帶私貨,不過那些都不是重點啦。
“不隻是會不會畫的問題,橘貓先生,你知道[青樞]吧。”
貓貓疑惑:“那怎麼了?”
這都不知道的嗎?那你每天在家裡上網時都刷什麼?難道隻有美食和遊戲嗎?但沈延卿能說什麼呢,橘貓先生是隻貓,他隻能對着自家貓貓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