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我想過回去找那把椅子。”那把追了他們半天,卻至今沒有出現的椅子,明顯就不屬于這個循壞裡:“正常來說被異常纏上沒有那麼容易甩掉,如果閉上眼睛,摒棄視覺,按照來時的順序倒着往回走,說不定會被對方發現,當兩件不合常理事物的規則彼此沖突,能走出這層循環也說不定。”
聽到這裡貓貓打了個響指:“不錯的想法,為什麼不嘗試一下?”
沈延卿回過頭看他,三分無奈再加兩分好笑:“因為橘貓先生你剛才實在跑的太快了,抱歉,我靈魂跟不上身體,實在是沒有記住。”
“欸?我的錯嗎?”
“所以,隻剩最後一個辦法了,因為聽起來有些荒謬,我還沒有拿定主意。”
橘貓先生明顯對他的荒謬想法感興趣:“什麼?”
“我考慮過,要不直接坐電梯試一下好了。”
夜半的醫院,午夜十二點的校園,雨夜中的小巷以及其他衆所周知都市禁地裡,直通地下停屍間的電梯和女生宿舍的公用衛生間簡直是作死界天花闆。
屬于要是水龍頭扭出來的水不是紅色的,簡直可以登上媒體引起關注的那個等級。
“卿卿,你膽子其實還是蠻大的嘛。”
“……真的謝謝誇獎啊,橘貓先生。”
雖然說‘膽子大 ’這種誇獎出現在這種時候,實在算不上什麼另人高興的事情,可當橘貓先生用着一種輕松的語氣跟他說着‘不客氣’。沈延卿發現自己的緊張感其實不剩什麼了。
要說害怕的話,也隻是逛鬼屋時知道自己可能被突然多出來東西吓一跳幾下而已的那種感覺吧。
是因為橘貓先生在他身邊嗎?關鍵時刻特别可靠那句話不是嘴上說說,是即使知道對方現在的身體是普通人類後依然會特别信任。
沈延卿稍稍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有些過于依賴自己的貓,同時有些意識到,是否是普通人和這個人值不值得依靠信賴間似乎并沒有必要的聯系。
“去坐電梯吧。”
“好啊,如果卿卿你被吓哭,我可以拍照留念嗎?”
“不會吓哭的。”沈延卿無奈歎氣:“這問題很奇怪啊,你很想看我哭嗎,橘貓先生。”
“不算很想看吧,就是覺得機會難得。”如果是更小時候的沈延卿,哭到鼻涕泡都出來那一定挺可愛的:“做個留念等以後再拿出來回憶會挺有趣的。”
沈延卿想了想:“如果是小時候倒是真的有可能哭出來,我怕的東西還是蠻多的。”
“啧,這麼說果然應該從小開始養成嗎?感覺自己虧大了。”
“橘貓先生,至少在你成年的男朋友面前稍稍僞裝一下吧。”
說話的同時,他們走過幾個轉彎,成功在廳堂看到之前路過的電梯。
作為靈異故事中出現頻次極高的地點,即使在這個空間循環的詭異長廊中存在感也非常鮮明。
而沈延卿旁邊的人有比靈異電梯還強的存在感。
“那卿卿呢?”
“什麼?”問出口的時候沈延卿下意識朝橘貓先生看過去。
已經适應灰暗環境的眼睛能比較清楚的看到身邊人挺拔的輪廓,形狀漂亮的眉骨鼻梁以及随着眼睛轉動垂落在臉頰上的睫羽剪影。
他同樣注視沈延卿,用一種尾音上揚的輕快語調:“在别的地方,卿卿會想看到我哭出來嗎?”
心髒跳動“嘭”的一聲,超過剛才被異常追趕時的運動速率。
沈延卿承認,有那麼瞬間他腦子裡飄過不能詳細描述的畫面。不過,他還是順着橘貓先生的問題挺認真的想了想:“雖然有點心動,答案還是不想吧。”
“嗯,嗯……欸?”
“為什麼要‘欸’?”
好像他回答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樣。
正常來說,想看到喜歡的對象哭出來的人才比較奇怪吧。
“哈哈,是有些意外啊。畢竟卿卿是第一次見面就要我脫衣服的類型,我以為你會對我身體特别感興趣。”他看着沈延卿,微微歪頭思考了一會兒,還是不能相信的樣子:“真的不是不好意思嗎?沒關系哦,我不介意的。”
“不,我介意。”雖然有些時候成年人難免會産生些别樣的想法,但整體來說,沈延卿非常正常,無論生理上還是心理上。
他喜歡明亮的色彩,喜歡一個人驕傲又開朗的樣子,即使退一萬步,真的要哭的話,他也希望自己喜歡的人是開心的。
而且,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沈延卿無語:“我什麼時候一見面就想要你脫衣服?”
說到後半句聲音都小了下來,有種明明沒做過還不好意思反駁的憋屈感。
歸墟在上,他當時頂多就是想摘一下墨鏡。
“哦,那就當你沒有好了。”
沈延卿想反駁又突然想到自己已經遺忘橘貓先生卻記得的真正初見,語氣不肯定起來:“我真這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