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說拯救世界的人,是那些監察隸衛才對。
那雙金色的眼瞳懶洋洋的睜開,看了會兒自己的飼主:“欸~你是這麼想得啊。”
“是啊,比起拯救世界,我其實更關心今後的夥食費呢,橘貓先生。”
橘貓先生沒有再繼續剛剛的問題,接受着沈延卿的按摩,舒服到哼哼:“一點夥食費而已,哼哼哼,完全不用擔心。”
它說的這麼蕩漾又自信,給沈延卿都整不會了。
總不是通過橘貓先生吃少點來解決問題吧?這當然不可以。
六千塊錢的月薪在第二十一保護市養一個人加一隻貓還好說,要是按照兩個人的夥食購置,尤其橘貓先生還很喜歡各種美食,就有些勉強了。
即使世界瀕臨毀滅,可直到真的毀滅前,社畜總要想辦法好好工作才能活下去。
工作室的渠道是現成的,公衆号上也之前也發表過一些文章和漫畫,有一定的受衆基礎。為了養活自己的貓,沈延卿在醫院繼續隔離觀察的時間内,寫出來一份方案發給自己的老闆。
當然,于挽嶽依然沒回,考慮到學姐之前讓他建設媒體帝國的玩笑,咳,臨行囑托,沈延卿就當她同意了。
他又咨詢了幾個做過這方面策劃的朋友,把方案修修改改發到工作室群裡。
好消息是工作室人少,氣氛和諧,大家對這個緊跟時事的企劃舉手表決,投票通過;壞消息是工作室人少,又恰逢二十一保護市遭遇巨變,大家各回各家,都處于比較鹹魚躺平的狀态。
執行的關鍵還是落到了足夠水平的畫師身上。
具體細節需要沈延卿這個策劃的提出者去和畫師溝通,畫一下看看效果圖發給老闆看看,要是行就發幾期試試。
負責對接的呂姐倒是給出幾個和工作室合作過的水平和人品都有一定保證的推薦人選,這些人選裡有的人沈延卿也算接觸過,可都不談不上信任熟悉。
思來想去都不合适,沈延卿甚至生出幾分自己上手重操舊業的荒唐想法。
這種想法當然很不靠譜,他打開自己的通訊,開始翻那些從高中到現在還有聯系的老朋友。
切身經曆過的成年人都知道,比起進入社會後才交到的朋友,人念高中和大學時期的遇到朋友往往更情真也更靠譜些。
沈延卿大學選擇了攝影專業,而他高中上的是所藝術學校。藝術學校的畢業生裡翻出幾個會畫畫的,總比普通高中容易的多。
拟定了幾個名字,剩下具體的情況需要面談。具體怎麼說怎麼做才能在不暴露自己秘密的情況下讓朋友選擇幫自己隐瞞,沈延卿還沒想好,時間就已經拖的很長,最後還是橘貓先生看不下去,躺到他的鍵盤投影上完全沒有讓開的意思。
沈延卿這才注意到已經天色漸晚。
時間是緊,倒也沒有急到不眠不休的地步。
他點了兩人份的晚餐,等餐來的過程了上網刷了一會兒帝都下午舉行的慶典的轉播。
工作的時候注意力集中,稍一放松未曾察覺的疲憊就湧了上來,并沒有等到送餐機器人送餐便睡了過去。
半睡半醒的他感覺有誰幫忙放平他的床,給他蓋好被子,這種待遇很有種小時候被媽媽哄睡覺的感覺。
沈延卿也沒睜眼,徹徹底底的睡了過去。睡到半夜,沈延卿不算清醒的醒了一下,良好家教養成的一定要洗臉刷牙之後再休息的執念,促使着他迷迷糊糊的摸着黑,幾乎是閉着眼睛起床,等到病房配套的洗手間洗臉刷完牙。
沒有什麼半夜醒了就繼續挑燈夜戰的意思,一方面是沈延卿沒有半夜爬起來工作的習慣。另一方面這裡是醫院。
學校和醫院的夜晚都是異常事件的高發地點。不要在晚上留在醫院門診和教學樓裡,這幾乎是全世界人民心不照宣的共識。如果你住校或者住院,那麼即使學校宿舍樓和住院病房一般刻有強力的陣法,也盡量不要在晚上活動。能跨過重重防護直接入侵夢境的異常很少,老實睡覺是最安全保險的事情。
沈延卿承認自己對走廊裡奔跑的人體骨架和夜半公共浴室裡的嗚咽聲報有一定的好奇心,但他完全沒有任何作死的想法。
他回到床邊,準備像以往每次夜半醒來看到橘貓先生四仰八叉的睡到他枕頭邊時一樣,伸手把自己的貓撈到被窩裡當成抱枕摟着接着睡。
然而,他沒有摸過想象中的毛茸茸。
指尖摸到的皮膚充滿彈性觸之溫熱,那是無比接近人類的體溫。漸漸适應黑暗的眼睛,也發現睡在床上那一片黑影是遠比貓貓大得多的體積。
即使特護病房的病床足夠大,放下兩個成年男人還是有些勉強。對于和沈延卿睡在一起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側卧着的男人臉和肩膀夾了一下沈延卿摸到他脖頸上的手,純白的睫羽輕顫,不太情願的微微睜開一隻金色流轉的眼睛:“唔…幹嘛?”
聲音低啞,懶懶的帶着一點睡覺被吵醒後,撒嬌似得不耐煩。
他隻看了眼沈延卿,又重新閉上眼睛,動作自然的掀開另一半被子:“快上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