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敲門聲非常有節奏,連時間間隔都是相同的,見無人應答不停地響。
兩人同時看向門。
慕漓把椅子往旁邊一丢,先開了口:“這敲門的是人是鬼?”
裴阚言:“門上有貓眼,不如你自己去看。”
慕漓:“有道理。”
所以玩家屁颠屁颠跑過去,閉起一隻眼就往貓眼前湊。
隻不過剛看到一片白色,就被助教先生遏制住了命運的後頸,他低頭在玩家耳邊戲谑道:
“你猜一猜,當你湊上去,那個女人傘上的刀刃會不會射穿貓眼?”
這麼一說,慕漓覺得很有可能,門外這麼大一隻紅名,玩家沒有防備,保不齊就會被戳瞎眼睛。
這NPC還會提醒玩家危險,人還怪好的嘞。
所以玩家決定:
“先下手為強。”
慕漓拿出雕刻筆,毫不猶豫直接戳進貓眼。
“啊——”
門後響起一聲慘烈的尖叫。
但裴阚言隻在意那個碎成四分五裂的貓眼:“……你故意的嗎?”
慕漓抽回筆刀,圓潤的雙眼眨巴眨巴:
“什麼?”
裴阚言諷笑:“呵。”
“沒動靜了。”
慕漓趴在門口,一隻耳朵附在門上聽。
門外沒有了聲響,門内卻突然響起一段熟悉的旋律。
玩家回頭一看。
一個八音盒就這麼憑空出現在上,響起清脆動聽的音樂,舞女雕像依舊不停地旋轉着。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慕漓一個後仰:“它剛才不是被你扔了嗎?”
裴阚言沉默不語,循着聲響走過去。
他仔細瞧了瞧,沒有發條,的确是之前的那一個。不同之處在于,雕像的左眼裂了一條縫。
“它跟着我們呢。”
慕漓在心裡點頭,不過準确的說,它是跟着助教先生的。
裴阚言拿起之前帶上來的消防錘,直接砸在音樂盒上。
慕漓伸着脖子瞧,八音盒一絲破損都沒有。明明是木質的,卻好像比鋼鐵更堅硬。
于是助教先生起身到書房,打開工具箱拿了個錘子,又折返回來。
手起錘落,砸了一下又一下。
可八音盒依舊完好無損。
裴阚言停止了無用功,雙眼微眯,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來。”
慕漓拿出雕刻筆,在音樂盒上用力一戳。
嗯,的确一絲痕迹都沒有。
玩家左看右看,忽然手癢癢,拿着筆刀朝雕像的眼睛刻去。
裴阚言一把制止了慕漓的手:
“你怎麼知道,在上面雕成了眼睛,門外的那個不會變成更恐怖的東西?”
慕漓無奈放下手。
玩家猜到了,可是玩家就是好奇,在雕像上刻上眼睛,到底會怎麼樣呢?
突然,又一陣急促的拍門聲傳來。
“砰砰砰!”
門外的怪物看來是被激怒了,再也不是之前平和的模樣,轉而開始瘋狂拍門。
見許久不開,甚至開始撞門,震得牆上都在窸窸窣窣掉灰渣了。
同時,八音盒的旋律變了調,變得尖銳刺耳無比,連雕像也在極速旋轉。
裴阚言神情似乎有些煩了,他走到門前打開門,直接一腳踹在門外不知名的東西身上。
“滾!”
慕漓也來到門前。
隻見那個女祟被一個強大的力道踹中,還沒看清楚身影就直線撞到了牆面,撞斷了脖子,在牆上砸出了一個深坑。
哇,助教先生威武~
女祟自己都沒想到門内的人竟然敢傷她,氣得握着傘的手都在顫抖。
她脖子一扭就轉回來,一雙眼睛暴露在兩人面前,沒有眼珠,隻有一片眼白。
慕漓看着這怪的血條唰的一下滑下來,但是不一會兒又極速上漲,直到将近滿格。
唯一無法愈合的,是左眼那道裂開的傷痕,那是剛剛筆刀所造成的傷口。
說起來,八音盒上的舞女雕像傷的也是左眼。
女祟無借力憑空而起,紅唇裂成一個誇張的弧度,嘴上不停地說着:“把你的眼睛給我,把你的眼睛給我……”
傘骨的刀刃全部張開,朝裴阚言迅速俯沖而去。
慕漓上前一步移在助教先生面前,伸手擋住刀刃,手臂上瞬間出現了無數道傷口,但他并不在意。
玩家右手趁機将筆刀刺進女祟的脖子。
女祟吃痛尖叫,手上傘一橫揮,直接把慕漓揮出了三米遠。
玩家狠狠撞在牆上,血條“啪嗒”一下降低。
正當慕漓以為他已經吸引了怪的怒氣,正要被鎖定時,誰知她并沒有攻擊他。
女祟把脖子上的筆刀一拔,随意扔在地上,轉而又奔着助教先生而去。
“給我你的眼睛!”
這怪還挺執着。
裴阚言嘴唇抿成一條縫。
一個沒有眼睛的女人,一個刺穿脖子還活蹦亂跳的女人。
面前這如此詭異的場景,他卻并沒有像常人一樣吓得魂飛魄散。
反而漫不經心地轉着手腕,甚至雙眸閃過一絲不耐。
就在女祟沖到面前的那一刻,他幹脆利落抓住了那怪物的脖子,一用力将其按倒在地上。
扭斷了女祟的手臂,卸了她的那把傘。
慕漓眨眨眼,反應過來後撿起走廊上的筆刀,朝那女祟的心髒刺去。
女祟尖叫着嘶吼着,卻被筆刀定在地上,無法起身。
一個挾制,一個攻擊,兩人的配合莫名地默契。
暫時封住了這怪物的行動,卻沒有辦法完全擊殺,慕漓把筆刀留在女祟心髒上,對着助教先生道:
“我們快去找鑰匙,主卧中一定有克制這怪物的東西。”
裴阚言也起了身,看向少年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冷意,他湊近低下頭與少年對視:
“你說,她為什麼不攻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