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漓聽到系統提示,手腕一轉就将新裝備放在斜挎包裡,站起來拍了拍衣服:“收工。”
隻不過一轉頭,卻被那些個校霸攔住住了去路。
說起來玩家的身形正好擋住了視野,那些個紅名并沒有看到模型詭異的動作。
不過助教先生卻正好目睹了這一幕,但表情卻并未出現一絲波動,隻是朝玩家被筆刀劃破的手瞧去。
血珠滴落地面,那少年卻似乎毫無察覺。
助教先生的雙眸中多了幾分沉思。
蘇少爺捂住被砸腫的手,咬牙切齒道:“你一個學費都交不起的孤兒還想幫别人?你們今天不給我跪下道歉,我就讓我家律師告死你們!”
說完,還将那腫成豬蹄的手在他們眼前晃了晃。
哦,一瞧就是炮灰NPC,到現在還在狀況之外。
玩家立即對其失去興趣,連一個眼神都沒給。
他轉而将注意力放在旁邊那個助教身上,很早就想說了。
池面!
絕對是個大池面!
這個角色眉目深邃,冷靜古闆的外表下透着一絲細微的瘋狂感,顴骨突出,将刀尖般鋒利的棱角顯得更加淩厲。
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又被他很好地隐藏在書香氣之下。
長得好看=重要NPC=吸引怪物=觸發劇情!
一系列等式在玩家腦中成立。
慕漓朝着助教先生将手一擡:
“我受傷了,為了救你。”
完了還補一句:
“很疼。”
少年嘴上說着疼,臉上卻面無表情,連一個眉頭都沒皺,好像傷的不是他一樣。
助教先生摩挲了一下拇指,将懷中的書放下,從口袋裡拿出紙巾,上前一步捧起少年的手,在傷口邊緣輕輕擦拭。
傷口深可見骨,怕不是手脈都給挑斷,也不知道少年是怎麼忍住不叫的。
助教先生擦着擦着,動作突然一頓。
他看着少年的傷口忽然停止了出血,手掌心的血肉相融,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助教先生顫動的眼睫又壓低了幾分。
蘇少爺一貫飛揚跋扈,卻沒想到這兩人一個比一個嚣張,旁若無人,連一個正眼都不給他。
他立刻揚手作勢打人:“我說話呢,你們聽到沒有……”
助教先生微微皺眉,顯然這種無聊的欺淩戲碼已經耗光了他的所有耐心。
他隻是在那人肩膀上輕拍了一下,就這麼無比正常的一拍。
結果下一刻,那蘇少爺就被禁锢在原地,就好像時間驟停一般,手還揮在空中,卻怎麼也打不下去。
不知道遭受了什麼,突然臉色煞白,額頭冒汗,兩眼一翻,毫無征兆地摔在地上。
“怎……怎麼回事?”
跟班們不明白一個人好端端的,怎麼就忽然暈倒了,他們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辦。
隻有校醫很快反應過來,手舞足蹈驚叫道:“醫院,趕緊送醫院!”
他們這才驚覺,随後一人擡一邊準備把蘇少爺送下樓,走之前還不忘對兩人放狠話:“你們等着,蘇少爺要是被砸出了事,你們就死定了。”
校醫随行了一段路,突然折返回來,彎腰把模型艱難拖走,完了還不忘瞪了一眼。
一下子人都跑光了。
隻剩下他們兩個人,走廊安靜了下來。
慕漓瞧着認真為他擦拭傷口的助教先生,冷不丁開口:
“我能跟你一起回家嗎?”
跟他回家?
助教先生顯然不明白話題怎麼轉到這個上面來的,他沉默了一瞬,語氣冷了下來:“如果我記得不錯,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慕漓拉着男子的袖子扯了扯,努力表現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可我是個孤兒,成年就不能住在孤兒院了。”
臉上就差寫上“無家可歸”四個大字。
助教先生忽然一把扼住少年的命脈,眼神的溫度降到冰點,全身散發着危險氣息,看着少年的雙眼,一字一句道:“你确定?”
“我确定呀。”
少年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樣,眨了眨眼。
面對少年濕漉漉的圓潤雙眼,以及眼中蘊含的無限期待,助教先生抿了抿唇,最終松開手,垂下雙眸:
“你想就跟我來。”
随後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這話一出,慕漓立刻在背後比了個“耶”。
碰瓷成功!
玩家馬上就要擁有新據點啦。
“叮鈴鈴”,這時正好下課鈴響了。
同學們陸陸續續從教室裡走出,校園漸漸嘈雜了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在地下車庫走着,慕漓晃頭晃腦地跟在助教先生後面。
車庫本來應該安靜無聲,誰知就在助教先生解開車鎖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道空靈的旋律。
跳動的音符回蕩在空曠的車庫中,像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一樣,隻不過尾音偶爾會拖長顫動,令人莫名覺得有些扭曲。
慕漓循着聲音跑過去。
隻見車蓋上放着一個精巧的八音盒,盒上站着一個撐傘的舞女雕像,女孩被固定成一個跳舞的姿勢,在盒上随着音樂旋轉。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卡片讀出聲:
“裴阚言先生,今夜我會來找你。”
玩家拿着卡片在男子面前亂晃:“助教先生,這是給你的嗎?”
裴阚言斜了一眼滿臉新奇的少年,一臉冷漠道:“不是,扔了。”
“這麼漂亮,為什麼要扔?”
制作這個八音盒的人一定非常喜歡這個女孩,就這麼小的雕像,發絲清晰可見,嘴唇鮮紅欲滴,連唇紋都刻畫出來了。
卻唯獨沒有給這個女孩刻上眼睛,導緻這整個八音盒看起來就像半成品一樣。
裴阚言沒有回答,走上前二話不說直接把發條卸了,随手丢進垃圾桶。
慕漓盯着助教先生的動作,并沒有阻止,因為綠名是不會傷害玩家的。
玩家終于坐上助教先生的車,坐到副駕駛上乖乖綁好安全帶,突然瞄到後視鏡。
呃……
慕漓瞧了瞧後座那個膚色煞白的女人。
又瞧了瞧助教先生冷峻的側臉。
默默從斜挎包裡拿出一道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