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霍峋折騰進了派出所,鄭秋白細眉一擰,飛速在自己不好使的腦瓜裡搜尋有關霍峋進局子的記憶,毫無所獲,這是上輩子壓根沒發生的事情。
鄭爺沒敢耽擱,吩咐阿良去開車,他則轉身準備去和葉伯提前道别。
反正葉聿風都已經跑了,這生日宴幾乎成了葉靜潭隆重登場的首秀,鄭秋白可沒有留下來繼續做捧哏的打算。
兩輩子加起來的際遇,足以鄭秋白看清葉靜潭的本質,一個時運不錯的私生子,自私自利且傲慢。
他對葉靜潭如此夾槍帶棒,估計兩人日後撞見都相看兩厭了。
這樣正好,絕了鄭秋白上輩子的蠢路,也絕了葉靜潭這世界男主一門心思走劇情訛上他的可能。
不是鄭秋白自戀,是他的美人面的确有這樣的資本。
葉靜潭哪怕心底有火,眼神也是一眨不眨落在鄭秋白的臉上,那視線帶着幾分專注的打量。
說來好笑,上輩子鄭秋白轉着圈在他面前轉悠刷存在感,連命都搭上才換來一個回眸,這輩子不費吹灰之力就到手了。
“葉先生,我就不打擾你在葉家參觀了。”鄭秋白合上手機,含笑的眼睛波瀾不起,“葉宅還挺大的,慢慢看。”
葉靜潭盯着眼前假笑的青年,身體莫名快腦子一步,等他回神時,他已經死死擋住了鄭秋白的去路,“你想去哪?”
“這和你有關系?”鄭秋白抱臂後退,他不想和葉靜潭挨的過于近。
葉靜潭眼神沉沉,登時抿緊了唇,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唐突,
但莫名的,鄭秋白的一動一靜都對他有着說不出的吸引力,就好像他們本該關系不錯,本該和顔悅色好好相處。
畢竟鄭秋白作為一個情人帶來的兒子,在格格不入的葉宅生活這麼多年,應該會對自己的處境感同身受,也更應該同葉聿風那毫無血緣關系的跋扈養子水火不容,但似乎一切都不像是葉靜潭預想的那樣。
那雙平靜對視的眼睛裡,隻有疏離。
為什麼,為什麼呢?
葉靜潭眉頭緊的像是能夾死一隻蒼蠅,鄭秋白誤以為自己叫人糟心的目的已然達成,畢竟這樣大的表情,對冰塊臉是一種極大的挑戰。
“我一會要去見一個重要的人。”
見他主動開口解釋,葉靜潭眉頭竟然舒展了幾分。
“他叫霍峋。”鄭秋白含笑。
葉靜潭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這兩個字于他而言,分外不讨喜。
尤其看清鄭秋白提起這個名字時眼角流露的笑意,葉靜潭心底甚至有個聲音在叫嚣,叫嚣着讓他攔住鄭秋白的腳步,但理智和尊嚴讓他停下了動作,硬生生看着鄭秋白的影子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他意識到自己不對勁。
——
從葉宅到橋東,幾乎跨越了小半個燕城,這個點正好是晚高峰,下班人潮如織,尚未改建的四車道實在是不夠寬敞,再有些不守規矩的摩托和自行車無視紅綠燈橫沖直撞,路況艱難到讓鄭爺想含笑吩咐阿良一腳油門下去全都創飛。
阿良看出老闆含笑的皮囊下是焦灼的靈魂,他不解,“老闆,咱們要去派出所接什麼人?這麼着急?”
其實派出所要求贖人,無非是要去繳納擾亂治安的處罰款又或者參與調解,都不算是大事,至少在阿良看來,不值得驚動鄭秋白親自到場,随便派個小弟去,既快速又省事。
“我當然要去。”鄭秋白光潔的側臉映在與夜色同樣模糊的車窗上,嘴角噙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