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容顔姣好,眉眼間間透着清貴淡雅,一雙似琥珀般漂亮的眸子靜靜看過來時,裡面的沉穩讓人感到莫名的安心。
小鳄魚光是看着,就歡喜的很,連腿上仍然流血的傷也忘了。
戚雁見那雙眼睛一直定定地看着自己,走過去的腳步一頓,停在了距離那條粉晶似的鳄魚前面約莫三米處。
這也是個危險的地方,若是眼前這個漂亮精緻的獸類突然發狂,她是跑不掉的。
思至此,戚雁暗歎了一聲,握着登山杖的手緊了緊,最終還是在它看似期待的目光下,再次擡腳走到它跟前。
小鳄魚歡快地要搖尾巴,濺起的水花打濕了戚墨藍色運動背心和紮起的栗色長發。
水珠順着皮膚滴落到地上,她的臉色也黑了幾分,沉默地看着罪魁禍首,眸子沉靜似深潭,泛不起一絲波瀾。
看得還想張來嘴巴的小鳄魚,頗有些心虛地垂下了腦袋,委屈巴巴的。
“别亂動。”戚雁摸了把臉上的水,皺眉開口。
她知道它能聽懂,在聽到一聲像是悶在被子裡的“嗯”後,她的目光轉向了一旁不知生死的黑衣男子。
戚雁拿登山杖捅了捅那人,确定不是裝的後,想要過去将人轉過來看清臉,但剛挪開步子,便踩到一個堅硬的東西,形狀不像是石頭。
拿登山杖撇開上面覆蓋的枯葉後,露出了底下的獵槍,她看得眸子一寒。
這是那個偷獵的。
戚雁招呼上面躲着的格瑞絲下來,讓她看着這個黑衣服的人後,對那條委屈的把臉埋在地上的小鳄魚開口,是習慣命令的語氣,又帶着幾分溫和與安撫。
“上來。”
半個身子埋沒在水中的小鳄魚很聽話地走來幾步出來,那條受傷流血的腿戚雁也終于看清了傷勢。
戚雁走到傷處,蹲下來查看片刻後,眉蹙得更深。
倒不是因為傷得太重,而是這個傷口着實詭異,是槍傷,可是她找不到陷進血肉的子彈,隻看得見外翻的皮肉。
傷口處像是一個破碎的藝術品,讓人惋惜心疼。
小鳄魚偷偷擡眼看眼前這個人類,身形高挑清瘦,皺着眉的樣子宛如雪山寒霜,可也對它是緻命的吸引。
它隻看見,對方那雙修長好看的手将自己背着的背包拿下放在一旁的地上後,拉開拉鍊就翻出了一瓶什麼和幾樣奇奇怪怪的東西。
小鳄魚瞥了一眼,上面寫了是什麼“醫用酒精”。
戚雁熟練地用幾樣簡陋的工具,幫面前這個鳄魚細緻地處理了傷口,但自己的紗布都給格瑞絲用了,暫時找不到。
消毒期間,小鳄魚疼地咧嘴,怕疼的它身子抖得想篩糠一般,嗚咽地喊着疼,尾巴更是不受控制地擺動。
戚雁習慣性地開口安慰,手下動作卻不停。
“别怕,過一會兒就好了。”
她的話就像是有一種特殊的魔力一般,讓疼痛難忍的它都下意識安靜下來。
戚雁轉頭翻了會兒背包,确定沒有再找到多餘的紗布後,思索片刻,再看到那淚眼汪汪的小鳄魚,頓時心軟下來。
她擡手,将系在長發上的絲巾扯下,長發披散下來,被風吹拂輕掃鳄魚的身上,帶來幾分冷檀香,讓人安心。
淡紫色絲巾上,用銀線繡着一隻飛雁。
待戚雁用絲巾簡單地包紮好鳄魚腿上的傷口後,便聽到幾聲談論。
她看過去時,格瑞絲在朝她興奮地招手,說救援隊到了。
戚雁瞥了一眼看上去在欣賞自己腳上綁着的絲巾的小鳄魚,随後走過去同救援隊的人說了兩句,讓他們将小鳄魚帶回去治療好後再放生。
救援人員在來到時就看見了那頭不同尋常的粉色鳄魚,聽到戚雁的話後,也是一口答應下來,就拿着工具過去了。
“格瑞絲,你能聽見它說話嗎?”戚雁開口。
聞言,格瑞絲愣了一下,而後一臉驚恐地看着她,伸手就要探她的額頭查看是否發燒了,詫異道。
“你是不是聽錯了,動物怎麼可能說話?”
戚雁把對方的手推開,沒有再說話,但看向不遠處的小鳄魚的目光深邃得不知在想什麼。
那時候,救援人員拿着工具跑了過來,有些為難地對戚雁道。
“對不起,它攻擊力太強了,我們靠近不了。”
戚雁并未開口,目光本就還在那條漂亮璀璨的小鳄魚身上,所以,她看到了對方發瘋似的全過程。
許是因為它想起了族人裡從小流傳的扒皮傳說,而又經曆了盜獵者的一槍,讓她對外面這個世界頓時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長長的尾巴,甩地如同長鞭一般,将企圖靠近的人撂倒在地,才一會兒功夫,地上就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人。
而且一邊甩,還一邊喊着“壞人走開”。
救援隊的隊長再次開口,請求道。
“剛才看它好像是挺樂意你靠近的,或許你可以去安撫它一下,不然我們無法将它送去救治。”
格瑞絲聽到後,立馬反對。
“這不行,你們也看到了,它現在這麼兇。”
她看過去時,面對這麼一個漂亮的生物還是有些心裡發怵,也興許是山上涼了下來,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便吵着要回去。
救援隊長有些為難,将最後的希望寄托在戚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