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說有針的事情,這樣他就不是隻寫檢讨了,他的成績會被取消,會降績點,影響畢業成績的。”白秋氣呼呼地看着公示屏上的檢讨,一點兒都不解氣。
“我隻是在想他不讓我考試丢掉就好了,為什麼要多此一舉放細針呢?”蘇勉看着手套,上面的針已經被剔除了。
“他那麼蠢會想這麼多嗎?”白秋脫口而出,“而且他的父親是礦部副部長,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呢?有他父親在,總不會被開除學籍。”
蘇勉不由得歎了一聲氣,心裡煩的要死。
“算了算了,你自己留心着吧,我昨天在星網上看見有個高校嫉妒自己的同學又是陷害又是下毒的,可怕死了,人心怎麼這麼壞啊,成績比不過人家就搞這一套!”明明被害的不是自己,白秋卻恨得牙癢癢,“看來成績太好也不行,倒不如像我這樣不上不下的呢。”
“你不是要回布萊恩星嗎?要排到十名以内呢。”蘇勉收起了手套。
“哎,沖我這成績估計是不能有十名了。”白秋撐着下巴,他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這次射擊得了第五名,穆岑分數被降,也第四名了,到現在為止,你的綜合分數在本系排名第十三,最後一年沖刺一下是有可能的,不要氣餒。”
白秋歎了一聲氣,“其實我原來是想去軍事管理系的,多酷多帥,還能保護星系保護星民,可我爸說這個專業以後可能要上戰場,就算不在一線也是從事相關的職業,太危險了,而機甲修複師是鐵飯碗,隻要進了就能包分配,可是機甲修複師也危險啊,每年被暗殺的人不在少數的。”白秋努着嘴巴,小圓臉都了無生氣了,“蘇勉,你是從一開始就想選這個的嗎?”
“嗯。我的心願就是成為最優秀的機甲修複師。”成為像母親與繼父那樣的人。
“真好,能夠選擇自己喜歡的。”他爸一個做小蛋糕的怎麼就那麼執拗呢,不讓自己幹喜歡的事情。
“做機甲修複師也是保護星系保護星民的一種方式,機甲是大戰中最不可少的武器,也是損失最慘重的,如果能修複好一座機甲,加強它們的性能,就能夠更好地發揮它們的作用,不僅可以保護星系還能保護浴血奮戰的戰士,也是一件很酷很帥的事情。”
白秋吸了吸鼻子,“真的嗎?”
“嗯,既然已經選擇了就順其自然吧,你的成績就算不是布萊恩星也能是個二線星球,離布萊恩星近一些也是好的,可以常回家看看。”
這麼一說,白秋的心情就好了起來,“你好像從來不回家,就算是暑假寒假都待在宿舍裡,不想家嗎?”
想啊,可是他已經沒有家了。
蘇勉苦澀地笑了笑,“想啊,但我的父母已經去世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秋一陣愧疚,他都忘了蘇勉父母亡故的事情,提到了别人的傷心處。”
“沒關系。”
蘇勉點了點頭。
白秋安慰道:“不過你還有一個弟弟在身邊呢,瞧你們感情很好,每周都出去見他呢。”
“嗯,他也隻有我一個親人了。”
“蘇勉啊,你好辛苦。”
自從蘇勉執意要把蘇安帶着身邊親自照顧,每個人都跟他說自己“好辛苦”,如果沒有蘇安他會輕松很多,可是沒有蘇安,他就真的一個親人都沒有了,除了那個所謂的“真相”,蘇勉不知道有什麼理由支撐着他生活下去。
就算他進入首都星總部,有了很好的工作,實現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夢想,可他的内心是空洞的,是渴望愛渴望親情的。
不過,等他進了機甲院總部,一個月月薪可達十萬星币,能讓他們兄弟倆的生活輕松很多,再攢上幾年就可以在首都星買一幢小小的房子,有個屬于自己的家了。
穆岑雖然收斂了,不敢再對蘇勉做什麼,但射擊考試中的第一名是方郁,從博萊星這顆小星球考進萊霧星的,家裡條件不是很好,和蘇勉一樣靠着學院的獎學金維持着自己的學業,一直以來都被穆岑欺負。
手臂上都是被打出來的傷,這都是不要緊的,就連手都被踩傷了,修複師的手是最要緊的,命沒了,手都不能受傷。
方郁躲在樓梯口,忍着眼淚,輕輕吹着手關節處的痕迹,眼底盡是對穆岑的恨意。
“誰!”忽然,方郁發現樓梯口有人,立刻将手藏在了身後,但蘇勉已經看見了,“是你。”
這是蘇勉第二次看見方郁被欺負了,他知道一個人想要躲起來偷偷地傷心就是不想讓人發現自己的脆弱,這一點蘇勉感同身受。
所以他盡管發現了也不能揭穿方郁,“我正好路過,這就走了。”
“對了,這個給你。”正準備走的時候,蘇勉拿出了一個瓷瓶,他實在是不能忽視方郁手上的傷痕。
光照在蘇勉的身上,連帶着那個樸實無華的素瓶都閃閃發光。
“謝謝。”方郁緩緩地接過蘇勉給的傷藥,瞥了他手心裡被針紮出來的紅點,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