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稀奇古怪的建築她竟然一個都沒見過。
衛遙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她之所以覺得這些地方陌生有割裂感,會不會是因為這些地方本來就不屬于修真界。
它們可能來自外來者的世界,也可能來自被外來者視為遊戲場的萬千小世界。
這樣一想,似乎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有了解釋。
“快看,那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于懷風出聲提醒道。
隻見前面有無數白色根莖從頂部傾瀉下來,下面連接着一顆巨大的白色光繭。
光繭懸在半空中,下面有着成片成片鹌鹑蛋大小的各色珠子,看起來很像寶石。
衛遙讓于懷風站遠一點,她自己則是提着七殺劍沖了過去。
七殺劍血霧萦繞,數道帶着殺伐氣息的劍氣對着光繭襲去。
誰料那光繭像是突然活過來了似的,無數白色根莖湧動着。
将衛遙的劍氣籠罩進去不說,甚至将衛遙連人帶劍都吞入繭中。
于懷風見狀立即抛出幾枚陣石,分别射向光繭的幾個不同方位。
于懷風雙手掐訣,破空陣成。
破空陣是陣修最具攻擊性的陣法之一。于懷風強逼自己鎮定下來,一次又一次控制陣法不斷攻擊巨大的光繭。
就在他快要絕望之際,光繭突然從内破開了。
數道帶着血腥味的劍氣迸射開來,光繭碎成一片一片的。
衛遙提着劍從裡面殺了出來。
于懷風打量她,發現衛遙隻是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并無大礙。
可他明明嗅到了血腥氣,不由得擔憂地問道:“你受傷了?”
衛遙揮了揮左手,掌心處有一道尚未愈合的傷疤。
“沒事。這東西太難纏了,喂了些血給七殺劍,這才破開。還要多謝于道友出手相助。”
衛遙沒把這點小傷看在眼裡,在她心中隻要能解決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
“應該的。”于懷風也不是多話的性格,好半晌才擠出一句話。
衛遙拿出儲物袋開始裝地上散落的光繭碎片,就連那些鹌鹑蛋大小的珠子都沒放過。
于懷風在與衛遙相處的短短幾個時辰中,就已經很熟悉她的做派了。
于是他娴熟地掏出儲物袋,幫着衛遙一起收集地上的東西。
回去的路程用時比來時短的多,衛遙害怕封映雪擔心,禦劍速度飙到了極緻。
等二人回到地面,封映雪對着兩人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數落。
衛遙和于懷風自知理虧,低着腦袋任由封映雪訓斥。
等封映雪發洩完情緒,衛遙麻溜地開始認錯。
“封前輩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讓前輩擔心了。前輩最好了。”
衛遙認錯四連,态度分外誠懇。這一路以來衛遙對着言周之認錯已經認出經驗了。
偏偏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的封映雪十分受用。
畢竟還想将人拐去做徒弟,封映雪見好就收,态度很快軟化下來。
衛遙看着遠處開始大片大片枯死的忘憶木,連忙對封映雪提出要求。
她想挖走兩棵忘憶木樹。是的,衛遙打算要兩棵,帶出去做個對比。
封映雪沉默了一瞬,而後認命地開始幹活。
未來徒弟第一次對她提要求,封映雪能怎麼辦,隻能寵着呗。
接下來就是一場封映雪的個人秀,各種細緻入微的劍招看得衛遙大飽眼福。
封映雪用劍完整的将三棵忘憶木樹劈了出來,就連一根細小的根莖都沒有斷。
“最後一棵算我送的。”封映雪闊氣道。
衛遙開心的不行,樂颠颠地将三棵樹放進能裝活物的儲物袋中。
三人一同回到河面上方,等待已久的衆人立刻圍了上來。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詢問下面的情況,衛遙擺擺手,示意衆人邊走邊說。
賀雲霁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衛遙手心的傷口,如畫的眉眼輕輕颦起。
“先将手上的傷口處理了再說。”賀雲霁語氣帶着幾分不滿。
陰煞留下的傷口無法愈合也就罷了,能處理的傷還是盡快處理的好。
衛遙聽話的塗了藥,在這種生活上的小事上,賀雲霁的态度一向很堅決。
一路邊走邊說,衛遙隐去不想讓外來者知道的事情,大緻将下面的情況都講述了一遍。
藥神谷和赤陽派的長老聽說衛遙錄制了留影珠,湊上前來想要分走一顆。
衛遙本打算直接送給他們,她手中有很多錄好的留影珠。
上來之前于懷風就留下了一顆留影珠,剩餘的都給她了。
衛遙十分慷慨,不想言周之卻是個不肯吃虧的。
明确告訴在場衆人,這些留影珠都是他的。隻有他擁有處置權。
衛遙不說話了,在人情世故上在場的三個師兄師姐随便哪一個都比她有經驗。
藥神谷和赤陽派的長老搖頭歎息,從言周之手中讨東西恐怕要大放血。
這是個雁過拔毛的主,還是等離開歸墟之後交給宗門頭疼去吧!
他們兩個不管事兒的就不瞎摻乎了。
一行人穿越數道無形的屏障,終于來到一片白霧面前。
“穿過這道屏障就到神樹的位置了,師尊他們都在裡面。”
賀雲霁站在衛遙身邊,小聲道。
明明盼望已久的重逢就在眼前,衛遙卻忽而害怕起來。
她雙唇有些顫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這是一種抗拒不安的表現。